“俺们也帮忙。”郑修自说自话拽着郑伟的跟了过去,留下了了郑佰和郑仟兄弟。
“小人得志。”郑佰冷哼一声,俯视正从门洞里走出去的郑直。此刻立刻有一堆人凑了过去,看的好不威风。
“佰哥。”郑仟提醒一句“大喜的日子,莫要闹事。”
“本来就是。”郑佰却不以为然“这么大的场面全都由十七操办,他不定从中贪墨了多少呢。这银子留下来给六姐多好。”
“爹娘就算了,佰哥咋也不晓得轻重。”郑仟冷了脸。他对郑直等人始终不摆架子,毕竟是堂兄弟,可是郑佰是他亲兄弟“六姐做出这等事,你们咋还能这般欺负人?”
他得知郑妙宁竟然抢了堂妹的未婚夫,当时都感觉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没办法,这太丢人了。可同样明白,这事没人帮着遮掩,根本不可能成。好在最后六叔顾全大局,七妹让出了这段姻缘。
可不等他咧开嘴笑,又听到了让他匪夷所思的事,家里竟然想要郑宽给七妹的所有陪嫁,就算不能要全部,也要一半。理由很简单,六叔没儿子,他的财产应该长房,三房,五房均分。可长房有错在先,揭破了郑妙宁的事;五房已经因为六叔出了两个举人,所以三房要一半。他们甚至连未出阁的十三妹的嫁妆都算了进去。天啊,六叔才四十,刚刚成亲,焉知六婶不能诞下子嗣?
“反正六叔又没儿子。”郑佰有些不服气“这些东西,俺们都有份,凭啥都让五房得了去?六叔若是不偏心?为啥俺就考不了举人?”
按照大明制度,没有子嗣,要么过继子嗣或者招收赘婿,要么财产属于同宗。至于女儿,除了嫁妆外,没有继承娘家产业的权力。
郑仟气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人要有骨气,六叔的东西愿意给谁,他都高兴。大丈夫功名自马上得,何故蝇营狗苟?
郑佰腹诽一句,愤愤不平的再次向墙下看去。却不曾留意到门楼内,一个老叟揣着袖子怨恨的盯着对方。
郑直刚刚与各个戏班的班主协调好,就得到消息,知县姜夔前来为老太君贺寿。赶忙打发朱总旗找郑宽报信,自个则赶紧带着朱千户迎了过去。
“晓得了。”郑宽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块碎银子塞给对方“老何,拿去喝酒。”
“多谢六爷。”老叟接过银子“六爷,老头子讲一句不得体的,您别往心里去。”
郑宽不动声色道“不会。”
“俺瞅着,十六哥最近私下里四处扫听十七哥在京里的事。”老何低声道“听人讲昨个还在老太君院子外边转悠来着。”
郑宽点点头“俺晓得了。”很显然,郑佰是打听到了郑直的那两个侍妾。三房的举动已经不是过分了,而是有恃无恐。凭啥?难道就因为自个没儿子?
“六爷。”这时,外边传来朱总旗的声音。
老何看向郑宽,对方微微点头,他立刻走了出去。不多时朱总旗走了进来,行礼“外边的人报,姜老爷来了,五哥已经去迎了,命俺告知六爷。”
“俺就来。”郑宽收拾心情,起身走了出去。老何不能在廉台堡呆着了,太闲了,耳朵那么长,不好。他差点忘了,何廿子。
朱总旗立刻跟着离开。
老何则一动不动的看着二人的背影。郑家?哼。他跟着郑家快二十年了,从郑家在塞外的时候就跟着,一辈子勤勤恳恳,可他得到了啥?唯一的儿子,没了。连个尸首都没有,只讲得了疫病没了,尸首都不能留。那为啥郑虤没有死?
郑家以为养着他,他就感恩戴德?凭啥?倘若对郑家啥贡献都没有的廿子真的是因为感染瘟疫,郑家没有亏心,干嘛养着自个这么一个孤老头子?这不是正好印证了廿子的死大有蹊跷?别人都讲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会被主家善待。可有谁晓得,他不想要郑家的供养,他想要儿子,给他传宗接代,养老送终的儿子。一切都是郑虤,五房,郑家的错。
台上唱的抑扬顿挫,婉转动人,台下叫好不断,推杯换盏。
正中棚内,棚内四周摆着六座硕大煤炉,将棚内烘的犹如春日。上好的红罗炭不要钱似的往炉子里送。
尉氏外穿披风,内着大红通袖五彩妆花恭人袍,手拿暖炉,看的入神,一旁同样盛装的大伯母也听的入了迷。倒是另一边的三伯母有些心不在焉,没办法,六姐的事还没个着落,谁有心思听“好……”
“怎么了?”沈氏看身旁的许锦今日总是皱着眉头,不由奇怪。
“没事,就是感觉不舒服,烧心。”许锦端起茶要喝。
“那你还喝茶。”沈氏白了对方一眼,扭头对身旁的女使道“给十嫂拿碗养胃的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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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应了一声走了。
许锦也不拦着,继续听了起来。可没一会,又难受起来。
“去让管事请医士。”沈氏当机立断,直接对守着她的婆子道。
那婆子不敢怠慢,急忙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