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也不在意,拿起一口短刀抽出刀鞘。明明漆黑的夜里,竟然多了一面银镜,他再次感到了刚刚的阵阵寒意,甚至打了个冷颤“好刀,果然不是凡品。”收刀入鞘“俺天亮以后就去找人。”
“少打我的长刀主意。”史臻享起身向外走去“三天后我再来。还有,你该换个护院了,瞪着老大的眼珠,愣是瞅不见我。真不怕别人摸进来,和你们来个三人行?”
郑直一听松了口气,看来今晚守夜的朱总旗很尽职,也很安全。能不能发现史臻享是能力问题,尽不尽职是态度问题。想到这,郑直又抽出怀里的宝刀,仔细鉴赏起来。
若讲如今最轰动的是啥,就是教匪史臻享在大理寺当众宣布皇帝是天阉,太子是教匪头目张教主和皇后生的。
这在有识之士眼中,当然是无稽之谈,不值一驳。可是在普通人眼里,就不好讲了。
于是第二日,郑直收到了郭瑀让人带的话,他病了,却送来了十王府旁边那处院子的房契。意思很简单,这种敏感时期,他们私下见面,真的会掉脑袋的。今上看似仁慈,可是已经废了好几位藩王,至于王妃,逼死的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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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对此是失望的,是的,失望。他如今隔三差五的跑过去和郭瑀私会,已经偏离了本意。因为郑直晓得,在他们聚会时,西厢房内,有人也在偷听。虽然他懂这是痴心妄想,可郑直骗不了自个,自从那日惊鸿一瞥后,他的脑子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郑直每每想到返乡在即,对方过几年也要去四川之国,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能相见,就夜不能寐。可这又有啥办法呢?他不过是个落第举子,日后不过微末小官,难不成还能把王妃偷出来?难道他要学郑虤,不要郑家了?或者想办法去申府做个王府官?
“五郎,五郎。”郑直搂着孙二娘把玩新得到的一对宝刀,窗外传来了朱千户的声音“田七郎他们回来了。”
“俺就来。”郑直拍拍孙二娘,对方乖巧的起身,接过两口短刀放下,又立刻开始为他整理衣衫。
待郑直从房间里出来,果然看到了田文胜,萧韶,却不见另外二人“胜哥,韶哥,路上可安稳?”
“托五郎的福,都好。”田文胜笑着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五郎要的都在这里了。”
“不急,你们先歇歇,一会去外边的浑堂洗洗,爽利了再讲。”郑直依旧拿出两锭二十两的金花银扔了过去“到家就好。”
田文胜和萧韶都是武人,涉世也未深,因此对于郑直的手段大为受用“如此,待俺们收拾妥当了再来向五郎禀报。”
郑直笑着点点头,扭头看到了朱总旗“咋了,昨夜守了一夜,不多睡会?”
“俺不累。”朱总旗笑着凑过来“五郎,等下回再出远门,一定让俺去。”
郑直哭笑不得的答应下来,既然已经逃出了孙二娘的包子铺,他索性直接喊了朱千户,依旧让贺五十赶车,去见冯铎。当铺的选址已经基本敲定了,如今就差那个苏刚带人来了。他当然晓得,人来的不可能这么快,不过能从这些老狐狸嘴里听到一丝半爪也是好的,况且收了史臻享的好处不给人家一个明确答复也不对。
“这些药是消炎的,虽然不可能让你们完好如初,不过能让你们死不了。”史臻享冷漠的将包袱扔到了对面。
“多谢恩公。”面前被破布包裹,只露一眼、一耳和一张嘴的怪人顾不得查看包袱就拉着身旁的青年跪了下来。
“用不着。”史臻享冷冷的回了一句,坐下来“要不是我以为你们真的是教匪,才懒得救你们。”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二郎,赶紧用药。”怪人也不多讲,赶忙捡起包袱打开,里边的东西有的他见过,有的他只听过。不过可以肯定,都是治疗外伤的良药。
“钟哥何必费事,俺的腿已经废了。”怪人身旁的青年沮丧的跌坐在地“废了……”
“不会的,不会的。”怪人赶忙道“这些东西都是最好的伤药,二郎再信俺一次。”
“俺不听,不听。青年捂着耳朵大喊“俺就是信了钟哥,才落得人不人鬼不鬼,娘眼都哭瞎了……”
怪人默不作声,索性开始为青年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