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书架后的郑直听的目瞪口呆,心道这杨儒果然有两下子。这可是天子脚下,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行骗。可是想到了杨儒和杨谦的关系,又发现,对方说不得还真能蒙混过去。
果然,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两个光棍立刻换了脸“呦呵,您咋不早点讲。”走进屋的光棍态度立刻大变,与此同时,靠在门框边的光棍也站直了身子“不想俺们这犄角旮旯,也有贵人相看的上。”
“少废话。”杨儒不懈的说“规矩就是规矩,以后该给的,我们依旧短不了你们的。可你们若是给脸不要脸,哼哼。”冷笑两声,杨儒喝了一口凉水,真凉,他下意识的就放了下来。却突然想起,他如今是男的,最多就是闹肚子,立刻又拿起水碗一饮而尽。
屋内的光棍看杨儒这气场如此强大,竟然更加确信对方所言非虚“那是,那是。俺们兄弟就在中城,亩们姓妥,小的妥刚,那是俺兄弟,妥洪,有啥事,您老吩咐一声,不敢说滴水不漏,可办事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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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儒一听,脱肛?差点喝呛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大清早也不让人安生。还有事没?”
“没了,没了。”妥刚赶紧低头哈腰的回了一句。
“滚。”杨儒看对方听不懂好赖话,直接开骂。
妥刚和妥洪竟然真的落荒而逃。
杨儒正要起身,不想门前又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此刻对方游移不定的看向妥家兄弟逃跑的方向,待回过头,与杨儒审视的目光相遇,立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低头哈腰的拱拱手“敝人姓李,李主簿,榆树街火铺总甲。”
总甲最早设于北宋末年,时值地方治安混乱,江南地区的一些官府为维持当地的社会秩序,设置了与汉代游徼类似的总甲,由总甲带领当地居民日夜巡视盗贼,以备不测。
皇明建立后,总甲性质未变,还慢慢得到了普及。洪武初年至洪熙年间,总甲主要设置于城市当中,两京地区相继设有总甲。宣德至天顺年间,总甲设置不再局限于城市当中,逐渐扩大到广大乡村。成化之后,城中的更铺基本上得以恢复,但是大部分乡村更铺都毁坏;同时总甲承役的种类日益增多,逃役日多。
总甲主要有坊铺都铺中的总甲设置和保甲中的总甲设置两种。城中各坊随居民多少设有更铺或火铺,乡村根据远近大小设有更铺或警铺。城中的更铺或火铺,都中称内外红铺,统称为坊铺;乡村中更铺或警铺统称为都铺。
“主簿当总甲?”杨儒刚刚霸气侧漏,此刻索性站都不站起来,用鼻尖看向对方“何事?”他对大明官职懂得不多,可也是知道主簿是县里官吏,毕竟他夺魄而来后,诈骗的第一个人就是老家县里的知县。那个歹狗竟然骑上瘾了,想把他当宠物养。
“俺姓李,爹娘给的大名叫主簿。”李主簿赶紧解释一句,然后说明来意“俺听说公子盘下了墨香居,按照衙门规矩,来填报口数变更。”
“过两日,俺不住这,新的掌柜还没来。”杨儒对于身份信息从来都是十分注意保密的。
“那位置公子怎么称呼?”李主簿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
“呵呵。”杨儒冷笑“姓杨,怎么是不是问我哪的人,来京师干什么?这里有没有亲人?”
李主簿颇为尴尬,却没有否认。
“我有亲人,就在十王府。”杨儒似乎入戏太深,一拍桌子“瞎了你们的狗眼,一个两个都这样问,我们这买卖还做不做了?有什么都去问十王府,问问他们听没听过一个姓杨的,认不认识谁家姓杨?”
人不怕懂行;不怕不懂行;最怕的是半知半解。越是半知半解的人越容易将要面对的困难无限放大,将自身的力量无限缩小。
李主簿并不傻,想到很精明,可他终究是个从属于中兵马司的火铺总甲。因为站的低,所以他想当然的将杨儒的猖狂,看成了有底气。于是不出意外的也落荒而逃。
“洒洒水了。”面对郑直的夸赞,杨儒洒脱的回了一句“小尅丝。这种场面,我以前见多了。”
“杨兄不怕他们真的去十王府那里核实?”郑直还是不自安的开口询问。
“放心了。”杨儒自信满满的回了一句“这些不过是小角色,谁会搭理他们?他们自己也明白,又哪里会自讨没趣。可他们为了面子,一定会对外宣称,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
郑直听懂了,不由赞叹,果然术业有专攻。这种事,他听着都觉得匪夷所思,可杨儒不但做了,看他的样子,还应该经常这样,以至于已经习以为常。
“老大。”杨儒拿起凉水喝了一碗“不是我吹水,做买卖要想来钱快,做实业是没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