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高声叫到:“休得胡闹,若再咄咄逼人,我们宁愿拼上一死也要与你论个高低!”
东方云起忙答道:“长老休怪,我兄弟两个也是觉得委屈,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既然到了这步田地,不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先亮明我的底线,也请几位长老如实相告。无论两家之间有何等样的争论,又有怎样的误会,都不至这般短兵相接,倒不如搁置争议,一致对外。若只论眼前,观云寨我是奉命来守,人在地在,地失人失,新党瘦是瘦了些,却有一把硬骨头。诸位长老说一说,你们是来除倭,还是来杀友呢?”
白榆先是一怔,没想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主张,看似说得轻飘飘,却有万钧之重,让人心生敬意,三两句话便将责任推到白元这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白梅见状,赶忙说道:“既然说得这般义正言辞,又为何掳了我六长老,且虐待至此?可有顾念同盟之情吗?”
清风冷笑道:“你若不说,我还当他是黑刹忍者,对我等杀招用尽。若不是他技不如人,险些就将我观云寨一脉灭了门。难道是他私通了黑刹,要从中挑拨?既然如此,我便替你白元清理门户吧!”说着,高高地抬起手来,运足了气就要打向白无双的头心。白梅见状,赶忙上前制止道:“且慢!”回头看了一眼白榆,说道:“你将白无双及一众弟子交还,我们便离开,再不相犯。”
东方云起道:“但愿你们能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白梅道:“堂堂白元,怎会出尔反尔!”
东方云起向清风示意道:“将他放了吧!”清风还要抗拒,却见东方云起神情坚定,不好再说什么,不情不愿地将白无双丢过去,又命众弟子将俘虏的白元弟子松了绑,放他们回去。
白梅接过白无双,给他输了道真气,将其唤醒。他满脸肿胀,血迹斑斑,见到清风与东方云起又待发作,被白梅拖住了,劝道:“我们还有事在身,快走吧。”说完,带着弟子转身离开了。
直待白梅等人背影走远了,白榆仍不愿离去。清风讥笑道:“怎么?你还要替白元正名,做反复无常的小人吗?”
白榆想要发怒,指着清风道:“你……”慢慢又将怒火压下去,心有不甘地带上弟子转身飞走了。
清风揩了揩嘴角风干的血渍,向东方云起骂道:“你心忒狠,眼睁睁看我受苦!”
东方云起讪笑道:“师兄有通天的本事,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奈何得了你呢?”二人说笑着要返回寨中去,却又见南面飞来一路人马,看装束,仍是白元弟子。
清风面露愁容,对东方云起说道:“今日白元是要在观云寨开车轮会吗?怎么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一位又不知是谁!”言之不久,但见那白元一众飞临寨前,定睛一看,竟是个老熟人——白无源。按说白无源从上胡入境,在距离上算是最短的,怎会落于人后?只因他与新党的清风等人乃是老相识,虽然辈分相同,却相差几十岁,算得上是他们看着自己长大的,自然有种别样的情愫。若是命他上阵杀敌,荡除黑刹,自然赴汤蹈火,绝无怨言,然而若要他倒戈,将剑锋指向新党,却又是极其艰难的。在这种艰难地抉择下,白无源一路上行得极慢,有意绕了几座县城,将黑刹清除了,又在白无名的一再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向前赶路。
见是白无源,清风自然十分高兴,放下一切防备,上前与他招呼,却见白无源不自主地向后退了退,这才醒悟,原来白无源早已今非昔比,他的到来与白无双、白榆等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而且,很显然,白无双是有备而来,白榆、白梅是误打误撞碰了运气,而白无源才是奉命行事。于是清风收敛了喜色,将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八长老,别来无恙!不知此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