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酒,似乎份外甘醇,他凝视着坐在对面的小月。
对此时的他而言,过往种种,早已如同过眼云烟般尽数消散。
接触到阿九的目光,小月朝他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一直守护在怀季的身边,以后他的安危还得倚仗你呢。”
听闻此言,阿九牵唇轻笑一声,举起酒杯温和地回应道:
“客气了,在下先干为敬。”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并将空杯展示给小月看。
却不曾想,就在此时,小月轻盈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阿九的面前。
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他,仿佛能够穿透他灵魂深处一般。紧接着,小月朱唇轻启,柔声说道:
“怀羡,今晚就暂且把面具摘下来吧。我们姐弟三人好好聚聚旧。”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是不容置疑的。
阿九的身体微微一颤,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他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戴在脸上已久的面具。
当那张隐藏在面具之下的面容终于展现在两人眼前时。
杜怀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手指颤抖着指向阿九。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月姐姐,哥哥,我……”
阿九低垂着头,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目光闪烁不定,不敢与两人对视。
他的眼中布满了浓浓的愧疚之色,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陷入沉默之中。
此时此刻,杜怀季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纷乱如麻。
一方面,看到失踪许久的弟弟如今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并且还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按常理来说,他本应感到无比的欣喜和宽慰。
可另一方面,每当回想起阿九曾经的种种行径,那些任性妄为的行为。
他心中就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仿佛有一团闷气憋在胸口,让他难受至极。
站在一旁的小月,始终静静地观察着两弟弟的一举一动,以及他们神情的变化。
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随后,那绝美的脸庞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怀羡,每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难免会迷茫,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无论过去如何,那些都不重要,你和怀季永远都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亲人。”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看向杜怀季。
“怀季,作为哥哥,要多多包涵弟弟,怀羡曾是西凉的驸马,在你登上王位之前,他都必须戴着面具。
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的时候,你们兄弟两个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彼此。”
既然连姐姐都这么说了,杜怀季自然不再介怀以前的事,他郑重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姐姐放心,你说的话,我会记在心里的。”
话音刚刚落下,只见他猛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迅速伸出手来。
朝着阿九的脑袋就是一击。那架势,仿佛要把阿九的头给敲破似的。
“臭小子!瞒得我好苦!让你整天戴着一个面具装神弄鬼!”
阿九被打得眼冒金星,双手紧紧捂住脑袋,嘴里还发出“哎哟哎哟”的惨叫声。
他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不成样子,活脱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猴子。
阿九一边叫着疼,一边赶紧往小月的身后躲藏,仿佛那里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姐姐!他打我!”
他带着哭腔告状,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都不禁心生怜悯。
然而,小月却只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唉,怀季啊,不可如此冲动嘛。我可听说过哦,打爆栗这种事呀,要打两下才吉利呢,这不,还差一个呢。”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愧疚的杜怀季瞬间来了精神,他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应道:
“好嘞,月姐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这就再来敲一个更大更响亮的!”
说着,他便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地准备再次下手。这下子,阿九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跑。
而杜怀季则在后面紧追不舍,两人就这样围着桌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而小月则在旁边捂着嘴偷乐,偶尔还假意劝一下架。
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呼喊声,好不热闹。
三个人就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地嬉戏打闹着,完全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他们的笑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房间里,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好一阵子,直到大家都跑得气喘吁吁、精疲力尽,才终于停歇下来。
就在这时,杜怀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着粗气。
满脸通红地看着小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月姐姐,说真的,以我现在的情况,恐怕连这个七品芝麻官都未必能胜任。
你为什么会那么笃定地认为,我将来能当西凉国的国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