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没有说谎,尽管周遭不乏劝段天扬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之声,但段天扬始终未应允,更是从未说过要杀了方全。
面对迟勋那坚如磐石、清澈无波的眼眸,以方全阅人无数的经验,他知道迟勋没有撒谎。
于是,他凌厉的目光渐渐柔和,轻拍迟勋肩头,笑道:“老弟,何须如此毒誓?你我兄弟情深,相知多年,我岂能不信你?或许,大人知晓你我交情匪浅,故而有意避嫌,未在你面前提及此事。”
迟勋连连摇头,语气坚定:“绝不可能!大人对我信任有加,此等大事,岂能毫无风声?况且,我时刻伴随大人左右,却从未听闻半点相关传闻。”
方全闻言,眼珠微转,似有所思,转而询问迟勋:“如此说来,莫非是我轻信了无稽之谈?”他语气中既有疑惑,亦有自责。
“没错!大人不仅没说过杀害方兄之事,更是处处帮着方兄说好话。”
“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
方全仰天大笑,爽朗道:“闻老弟此言,我心甚慰。明日,我便亲率大军,前往圣罗城。旁人相邀,我或许还能以病推辞,但老弟你开口,我岂能不给这面子!”
迟勋轻轻白了他一眼,笑道:“方兄,你早该如此。”
言罢,二人相视而笑。
当晚,方全府内灯火通明,盛宴款待迟勋。
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直至深夜,迟勋终是不胜酒力,醉意醺然。
方全趁机旁敲侧击,探寻迟勋心声,然迟勋始终如一,坚称段天扬并无加害之意,更无此等筹谋。
此言一出,方全心中大石落地。
宴毕,方全细心安排迟勋于府中休憩。
待侍从搀扶迟勋离去,他转身望向麾下谋士与将官,神色坚定:“明日一早,我军便启程圣罗城,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