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一盘洗好的红枣,泽费罗斯起先没有注意到,直到坐在旁边看沈铎把厨房打扫完,他才发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枣香味。他平时很少吃这种东西,却也还是拿了一颗,听说可以补补气血什么的,对身体有好处。
“如果想吃冰糖葫芦,我们也可以做,家里还有很多白糖。”沈铎把手上的水擦干净探过头来对他说。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冰糖葫芦。”红枣很甜,泽费罗斯又吃了一个。
“我看你刚刚吃红枣的时候先掰开来看了看才放心放到嘴里,估计是在看又没有虫,我以前吃冰糖葫芦的时候也这样做,现在也还是卖冰糖葫芦的季节,就猜你会想到它。”
“啊……你对我可真是熟悉啊。”被看穿心思的感觉对他来说比不穿衣服还让他感到可怕,泽费罗斯用纸擦了擦手,没再继续吃了。
沈铎走过来轻声对他说:“我听说Clair已经跟着勒罗伊夫妇离开营港了。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非常安全。”
沈铎可以猜到他通过红枣想到了冰糖葫芦,当然也能想到这个家里最喜欢吃冰糖葫芦的人是谁。
“这是你安排的吗?”
“我能做的事情不多。你要把这件事也写进报告吗?”泽费罗斯的手搭在沈铎的肩膀上。
这确实是个比较困难的选择,沈铎想了想回答:“我会实话实说。”
“你还真是没变。”这种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样的正直正是沈铎吸引他的地方,他们天生就是不同路的陌生人,却也天生带着些惺惺相惜,沈铎永远不会包庇他的,他总是把自己排到后面。
“那文钧呢?你应该会知道他的消息。”
“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会做什么?”
泽费罗斯只是无言地看着他的眼睛。
“文钧……他没打算逃,我们离开那天他就被抓住了,现在还在审查。”他说得可能太多了。沈铎不自然地移到冰箱前,上面贴了不少他手写的食谱。
“好吧,好吧,那个傻瓜。”泽费罗斯站起来,“我们还是做糖葫芦吧,希望不会太难。”
“我们可以多试几次。”
“但愿你买的锅足够坚强。”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门口停下,两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恭敬地等候着。
“您现在就要走了吗?我可以送您去机场。”温格把曼多先生的行李箱放在车上,他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两个手提箱而已,诺尔曼先生已经去世了,他也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说起来,上帝,死亡真是无法估计,曼多先生的年纪比卡佩还要大许多。
“温先生,请留步吧。”曼多先生在车门前回过身,把帽子摘下来微微欠身,“这里的一切都是卡佩先生毕生的心血,希望您能好好珍惜。Auf Wiederse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