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是你受够我才找这种理由的!”梦里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岳冉只是这样想了,就看见自己的手拍开他的手,把手绢和一个巴掌扔在对方的脸上,这哪里像个病人么。
岳冉看着那张脸,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打烂了!反正这是在梦里!他好想对着他大喊大叫,但是梦里事情做不到的,他只能抓着对方的领子,用意念大声质问他。
“你从来都只是玩玩我吧?你这种人根本不会爱人!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你的正人君子不就是在表面的吗……”
质问指责的话语还有很多,他的抱怨,他的愤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口无遮拦地射出沾了毒液的弓箭,似乎不把阿莫斯扎的千疮百孔他就誓不罢休一样。反正这是梦,阿莫斯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来找他的。
“要打仗了,岳冉。”阿莫斯平静地回复他的所有指责。
“你,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现在……现在……你什么意思?在哪儿?”岳冉方寸大乱。
“就在营港,春天的时候。”阿莫斯坦然地宣布。
岳冉的手还攥着他的衣领,身上还是有一股墨香味,只是混上了一些金属和硝烟的烟熏味。
“我会死。”
阿莫斯的一只手捧着他的脸。看这充满年轻的脸颊,即使上面布满了疾病的烟云却依旧年轻生机满满,他是这么年轻的人,他会好起来的,只要他远离这一,远离他这种人。
“到底……要发生什么……是泽费罗斯……”
阿莫斯点点头。
“卡佩先生的状况很难撑过这个冬天,这是你知道的。今天,温格借着给沈铎办结拜酒席的机会彻底和泽费罗斯决裂了。”
“他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岳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沈铎叛变甚至投靠温格的事情,只是还没来得及他细想,外面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阿莫斯只是点点头,默认了他心里的答案。。
“可这只是他们的事情。”岳冉不解。
“剩下的是我的私事。我在多塔卡兰万的仇人已经找到了我,她已经发誓要取我的性命,而她现在正在为温格工作,我的工作是负责维持这场争夺战的公平,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阿莫斯,他总是习惯用这种普通的语气来说一些可怕的话题,以前岳冉就调侃过他是那种宣布临终遗言都要先发表感言的人。可岳冉从没想过哪一天阿莫斯会突然消失,死在无人知晓的小巷子里,他根本无法想象。他想过三十年之后人类共同面临的生老病死的挑战,但他总觉得那是遥远的未来,他现在还年轻,阿莫斯也也是,三十年之后阿莫斯老了,他也老了不是吗?可现在,你要他怎么去面对这个说自己即将死掉的阿莫斯呢?
“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些告诉我?”岳冉似乎听到自己的灵魂在说话,他难受地要命,哪有思考的力气分辨现在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使又一次对这个假的阿莫斯入戏太深,又怎么样呢?他就是他在乎他了。
“你说啊,阿莫斯。”
反正这都是假的,岳冉在做梦,岳冉是假的,阿莫斯也是假的。等睡觉的人梦醒之后,什么都忘记了。
“你在梦里都这么不诚实吗?阿莫斯”
“阿莫斯,你告诉我,这不过是一场梦。”
“我太害怕了,岳冉。”
再一次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失去家人的味道……他太害怕了,如果悲剧重演,那上帝的品味一定差极了,甚至他才是个恶魔。
他的手指被岳冉异常升温的脸颊灼热,他忍不住紧紧抱住面前这个年轻的爱人,就像他的爱人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场梦,他可以完完全全地向他的爱人,他的后盾坦诚。
别怪他在梦里才敢承认自己的爱和恐惧,那是血淋淋的教训挽回不了的现实教训,他曾分出自己的一半灵魂追随已经失去的爱人,现在也要用另一半灵魂来保护他脆弱的爱人,他要坚强,他必须坚强,他不能害怕,他必须面对恐惧。他的爱人那么年轻,又那么无知,难道就应该为他的仇恨买单吗?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玩弄你……你不知道,你才是我阴暗日子里的唯一太阳。”
那句话太肉麻了,他已经不能像二十年前那样说出口了,但是在梦里……
求求,别怨他,也别怪他……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