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吻雪

东风2024 心脏强大 3854 字 2个月前

“您怎么在外面?”

“你瞧瞧,头发都乱了。”

泽费罗斯摇摇头轻轻推开他的手,顺便为他拍落了肩头的雪。

“我出来散散步,本来以为不会下雪的,还好没有太冷。”沈铎被他突然的“照顾”捉弄得有些呆滞,泽费罗斯看出来了却也没有戳穿,自顾自地像之前一样走在前头,他也早就习惯了把后背交给沈铎了吧。

“哦,我记得你不是这里长大的吧。”

“是……家比营港还要北一点,没有这里暖和。”

“哦……那你家现在这个时候也在下雪吗?”

似乎是泽费罗斯问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沈铎迟迟没有回答他,这个等待的过程有些沉闷,久得泽费罗斯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没有跟上来耍酒疯去了。

“我不清楚了,我很久没有回家……只记得,家里,冬天经常下雪。刮北风的时候像是小刀割在脸上一样疼……”

泽费罗斯回头看他一眼,嘴角的笑意被灯光笼罩着,暧昧模糊。

沈铎愣神了,望着他喃喃自语:“冬天的时候我都不敢哭,老师说眼泪会冻成小冰疙瘩粘在脸上下不来。”

什么啊?他怎么还说起这些来了。

泽费罗斯停在原地,无言地等沈铎自己跟上来。

“您知道吗?下雪的时候就一定会刮风,风很大,耳朵会冻得通红,冻僵的时候好像一碰就要碎了,感觉很可怕,但是说吃饺子就会没事,因为耳朵长得像饺子,我把饺子吃了,妖怪就不会吃我的耳朵了……实在冻的不行,大人们就叫我要学会忍,不许哭,不许抱怨,他们说忍过去就好了,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我还能记得那种感觉,冻得太厉害的时候,不一会儿就会热起来,温度慢慢升高好像烧开水一样,耳朵好像被火烤着,连带着脸上都热了……对,鼻子,鼻子也要掉了,吸不到一点点空气,没有一点儿氧气……风会把鼻子和嘴巴都灌满,好像被风掐住了脖子,很难呼吸,他们也叫我忍住,说习惯就好……难受,很难受……”

泽费罗斯越听越觉得他是在抱怨,心里又忍不住想继续逗他。反正他也不是那种会同情心泛滥的人,而且沈铎也喝醉了,逗一逗就算弄哭了也没关系吧。

“那你讨厌那里吗?”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沈铎摇着头突然拉住泽费罗斯的手,他的手是暖的,皮肉下面就是滚烫的热血和坚硬的骨头,这丝毫不假。

与此同时,沈铎也感受到了泽费罗斯的温度。这种从对方身上获得到的热量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踏实感,甚至给了他那种想要把最近几天一直淤积在心中不断翻涌回荡的诉求和渴望全部宣诸于口的勇气。

他喜欢看他那双漂亮风情的眼睛,所以不要再用它们注视着别的地方了。

只看他一个人,不行吗?

是他靠的还不够近吗?

“所以我想留在这里,您知道吗?我想继续留下来,别让我走。”

“我知道。”面对面说谎很难,泽费罗斯侧过脸去。

“不,不……您不知道,我说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我哪里都不去。”

一阵夹着雪花的冷风呼啸而过,路旁光秃秃的树枝抖了抖掉下几块纯白的雪来。

“我想留下来,为什么不能只看我呢……我只是想留下来。”

沈铎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亮晶晶的,他是在说心里话。

泽费罗斯明白他的意思了。

“只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只是满足现状,现在就不会这样失礼又逾矩地抓着他的手腕了。

贪婪的男人,一直都索求很多。

难道沈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吗?

其实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本来也没什么,更何况最开始先动手的人是泽费罗斯。但如果他不放手,那他也无所谓。

泽费罗斯想要表现的毫不在意,可他真的能做到吗?如果他当初真的想要对沈铎下手,那为什么还会留到现在被沈铎牵着领回家?

路边那一片白茫茫的积雪让他莫名其妙地回想起自己作为新郎,第一次踏入大教堂的情景。

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变成了教堂塔楼里祈祷祝福的钟声,严寒的冬日里也有雪白鸽子震动翅膀的回响,哥特式教堂耸立的黑色尖顶一眼望不到头。神父说那三个立面分别代表着神的诞生、受难和重生,十二座尖顶高塔傲然耸立,直冲云霄,代表着十二位主神,他们一起冷眼审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那一幢幢森严高伟的建筑就站立在他眼前,那是他第一次对这种因人类一厢情愿的坚定信仰而产生的死物产生了恐惧,并非他信仰这些,只因为他要在世人面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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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佩就站在地毯的尽头,骄傲的红色被他踩在脚底下,他的眼神平静极了,冰蓝色的眼眸眨也不眨。

他看着他,说……

沈铎的胸膛贴在泽费罗斯的后背上,右手犹豫许久最终在他腰间停住了,无措地搭在腰带的环扣上。虽然这并不是沈铎第一次拥抱泽费罗斯,但他主动做起来时还是犹豫了,就算人已经被他圈在了怀里,他还是在想,自己到底可不可以继续把那种过分的事情做下去。

“你想碰哪里?”泽费罗斯说着把沈铎的手按在自己的胯骨上——那片家族纹身就在沈铎的指腹之下,布料摩擦的声音可真是暧昧,沈铎有种错觉,泽费罗斯的睫毛扫过他脖子上的动脉,“你以前不是说对我没兴趣的吗?你现在醉了,不挑了?”

沈铎立刻回答他:“我没有。”

他真是个狡猾的男人,他具体在否认些什么呢?他并没有说明,只是干脆又直接地否定了泽费罗斯的那种暗示。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沈铎。”泽费罗斯的手指移动到沈铎的手腕上,半握不握,“你想对我做什么,嗯?”

像是被他刺激到了一样,沈铎的手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就顺着衬衫的褶皱一寸寸爬上了他的胸膛,他用一只胳膊紧紧地环抱住他,好像要把他捆绑在怀里。

这种事情,沈铎可能自己已经想象过无数次,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知道,我早就想象过了,很多次,好几次,在您不知道的时候,是您不知道而已……”

泽费罗斯没有说话,他的心跳还算正常,那两根带着茧的手指正穿过衬衫的衣缝流连在他的胸膛,咫尺之间就是他的心脏。他的手指,沈铎的手指原来是这样的,和他这个人一样。泽费罗斯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原来他的手这么大,手指要比他的还要长一小截,带着薄薄的但又存在感极强的茧。

泽费罗斯侧过头去,他开始想象沈铎是怎么握枪的。

“您不讨厌我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