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铎把卫生纸递给泽费罗斯的时候,他胸口处的温度也随着对方的动作渐渐消失,沈铎没敢在意,他提醒自己该问些正常的问题。
“您今天吃了什么平时不吃的东西吗?”
沈铎提起垃圾桶把泽费罗斯用过的纸都收进去。
“咳……应该没有。”泽费罗斯想了想,“要有也是多吃了点橘子。”
“您对橘子过敏?”
泽费罗斯看着沈铎,这话总让他觉得有些问题。
“虽然我很少吃水果,但橘子也不可能一点也不沾吧。”
以前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喝过的橘子汽水,现在也让他感到怀念,虽然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喝过那种东西。橘子的味道也早已经忘记,甚至只剩下干巴巴的文字印象了,以前纠结的东西放到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
沈铎记得泽费罗斯曾经和他说过,他以为他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已经联想到了他所想的事物,却不知道现在对橘子执着的是他自己。他刚想建议泽费罗斯去医院做个过敏原检查之类的,但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病理性的东西。
“您以后还是多注意一点吧。”
“……嗯,好。”泽费罗斯奇怪于沈铎态度的幽怨,回答显得有些敷衍。
沈铎收拾完垃圾又帮泽费罗斯整理了一下他的仪表,他知道,其实泽费罗斯很在乎自己的仪态。
“咳咳……”泽费罗斯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胸腔和喉咙还是不怎么舒服。透过磨砂玻璃可以看到偶尔闪过的模糊人影,他知道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他。
想要人关心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不想让人关心的时候身边又全是人。这个世界是懂得守恒定律的。
沈铎为泽费罗斯打开门,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大的小的都在外面等着,Clair和顾子歆脸上都没了刚刚的笑容。
“爸爸!”看到泽费罗斯出来,Clair再也忍不住了,她推开文钧的胳膊,还没扑到泽费罗斯怀里眼泪就先落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突然很害怕。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爱她的妈妈,当然不愿意再失去眼前这个也一样爱她的“爸爸”,虽然百里姑姑告诉过她,泽费罗斯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很爱她,他很爱很爱她。虽然他们不能经常见面,他会像灰姑娘辛德瑞拉一样到了时间就必须离开,可她就是知道他很爱很爱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确定,可能是因为小孩子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吧。
她就是这样坚信着。一个会抱着她给她讲睡前故事,会搂着她在她耳边唱摇篮曲,会在她考试考砸的时候也亲亲她的小脸擦干她的眼泪,会在下大雨的时候突然出现抱起她带她回家……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爱她呢?Clair常常躺在泽费罗斯的怀抱里,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心跳是多么有力,多么温暖,他是现在天底下最爱她的人。
“你不要死!我好害怕!求求你不要死!”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个人生病了,他的咳嗽就会非常非常严重,另一个人就会这样哭着抱着他,求他不要死。在Clair的世界里,死亡就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了,大人小孩都穿上白色的衣服,把睡着的他放进一个很大的盒子里,然后把他埋在土里,于是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很害怕,但她害怕的不是漫天白花花的纸钱,不是人们哭天喊地的悲嚎,也不是教堂里不绝于耳的丧钟声,她害怕的是有一天泽费罗斯也躺下来再也起不来了,如果这样,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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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ir的头枕在泽费罗斯的肩上,小姑娘呜呜咽咽地哭着,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底下最伤心的事一样。顾子歆看着伤心的小妹妹也不由得眼睛一热,Clair抱着她的爸爸,她也想抱着自己的爸爸,为什么妈妈要那么早离开呢?她也好想念妈妈在的那些日子啊。可她又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别人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