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费罗斯看向路冈,挑衅似的对着他喝了一大口汽水。
“你敢不敢跟我比赛?”路冈提议。
“比什么?”
“英语!你的强项!”路冈不耐烦地拎起一张卷子晃着,“这是去年的高考题,我正好有两套,还没有做过!一个小时,不写听力和作文,谁分高谁赢!”
泽费罗斯舔了舔瓶口,轻巧地从飘窗上下来走到办公桌旁,他确实是闲得慌。
“有什么好处?”泽费罗斯习惯性地问。
“好处?”两个人都来了兴致,“谁赢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除了作奸犯科、违法犯罪的,其他的要求都行!”
“我接受。”
最终结果不难猜,泽费罗斯以三道阅读理解和三道完形填空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魔鬼,魔鬼!”路冈拿着红笔的手颤抖着,震惊是真震惊。
满分,官方出的考试题,他满分哎!即使是用不惯用的左手写的字体也依旧好看。
“服不服?”泽费罗斯拿红笔给卷子打完分,用笔杆挑衅地拍了拍路冈的脸,表情颇为得意。
“你厉害。”路冈不停地点着头,用叉子叉起一块儿西瓜狠狠地咬着,“不偏科就更厉害了!”
泽费罗斯得意一笑。
“我也要吃。”
“你自己没手啊?”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再说我可是赢家,你,得,听,话。”泽费罗斯甩着包扎好的右手凑了过去。
路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橘子味儿,香香甜甜的,很清爽。他做出不情不愿的样子,但仍然认真地挑出那些烦人的西瓜籽,才把这块切得最大的西瓜塞进泽费罗斯嘴里。
“哎呀,妈妈把它切成块了,找不到那个心心了。”路冈有些可惜地说。
泽费罗斯坐在一旁看着他,他知道自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路冈选了英语和他比,说白了就是在照顾他。要说语文和数学,他勉强能和路冈打个平手,剩下的科目……泽费罗斯有自知之明。
但不得不说,被人称赞和崇拜的感觉很好。
刚刚改完的卷子平铺在办公桌上,白底黑字的纸上有鲜艳漂亮的对号,也有张牙舞爪的错号,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卷子上的问题能有这么肯定的答案了吧,非对即错,如此简单。
泽费罗斯拿起红笔。
“施老师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他要我登记一下咱们班里同学们的目标大学,现在正好是高二,还有一年,也不算太迟。”
路冈的床一个人睡也还算得上宽敞,但当两个都接近1.8米的男生一起睡时,就显得拥挤了。泽费罗斯平躺着,路冈就只能侧卧着了,两个人胳膊压着胳膊,腿挨着腿。
“嗯。”泽费罗斯轻轻应了一声,路冈以为他是困了,正不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看到对方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他又在想他的问题了吧,路冈猜测。
“那,问你个问题呗。”路冈稍稍贴近了些,他总觉得这样会缩短两个人的距离,各方面的。
泽费罗斯侧面的轮廓很好看,好像素描画里的人物一样。床头的灯光把他的眼眸照得星光点点,好像他自己就有一片绚烂的星空似的。泽费罗斯眨了眨眼睛,睫毛的阴影遮住了那片星空。
“你想去哪里呀?”路冈问。
泽费罗斯似乎是思考了许久,但最后只是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遮住自己的脸,又或者是往被子里面钻了钻盖住了自己的头。
他反问路冈,声音闷闷的。
“你想去哪个学校?”
“首都第一公安大学。”路冈不假思索,他怕泽费罗斯没听清,也往被子里钻了钻,“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真想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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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挠了挠头继续说:“我家出了好几个警察,我呢……当然想比他们还厉害。”
泽费罗斯皱起了眉头。
路冈突然想到一件事,一只手抓住泽费罗斯的肩膀。
“我想给你听首歌,每次听完我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五分钟。你听听好不好?”
见泽费罗斯点了点头,路冈才去拿手机和耳机线。
“这是一个国外的音乐人做的,都还不错。”
路冈帮泽费罗斯戴好耳机。说起“未来”这个话题,路冈显得异常兴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直地盯着泽费罗斯。
“我真的想当警察,做梦都想。”
泽费罗斯藏在被子下的手握成了拳,他知道了,路冈的父亲并没有要求他必须做什么。
泽费罗斯闭上眼睛。
这是一首纯音乐。钢琴决绝,鼓点坚定,小提琴嘶哑,弦乐磅礴……只是光听这些音调组成的曲子,就能让人想到飞蛾扑火般的自亡,只是为了追寻心中认准的那一小点光亮;又让人不禁联想到浩瀚宇宙中无数颗小小星辰,在宇宙大爆炸时毅然化作三千流星归于尘埃灰烬……这首乐曲展现的维度很广,宽广到泽费罗斯连它的边界都触碰不到。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不公平的事,但我想,还是必须有人要站出来维护啊。别人都说警察很辛苦,工资也少,甚至还有生命危险……”路冈想了一下,“我爸其实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