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卡佩先生吗?”
泽费罗斯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没有立马回答,但他回答时的语气依旧是那么轻松自然。“我办了蠢事,难怪他会生气吧。”他侧着头,几缕头发散在沈铎的手上。
“看起来您和他的关系很好。”
泽费罗斯发梢的水已经变得冰凉了,虽然只是刚刚碰到了一下,却立马濡湿了沈铎的手背。沈铎悄悄把手掌翻转过来,尖尖的发梢像是沾过墨汁的狼毫,轻轻拂过他手背的皮肤和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骨头,有水珠落在他的掌心里,使他下意识把手指微微蜷起来。
“嗯,曾经是像爸爸又像妈妈一样的存在呢。”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却被泽费罗斯的笑声打破了。
“你能想象吗?他曾经是留长头发的。”
沈铎摇了摇头,他没有见过卡佩的样子,也很难想象出一个留长头发的男人,但那肯定是个时髦帅气的男人吧。
“你上过大学吗?”
“上过,但没读完。”
“哦,也是,你被抓了呢,呵呵……”泽费罗斯对沈铎有过案底这件事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可能是和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进去过几次有关系吧。
“因为什么事儿来着?”
“故意伤人,我打伤了同校的学生。”
“几年?”
“6年。”
“哦……下手真重啊。看来你很厉害呢。”
这句话似乎是在夸他吧。沈铎轻轻叹了口气,那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于法院的判决他心服口服,从始至终都供认不讳,只是……
对了,他现在为什么要想着解释呢?
沈铎想了想说:“他污蔑我的家人……她是我唯一的家人,很过分。”
唯一的家人。
泽费罗斯回味着这个“唯一”,他记得文钧汇报的资料上面写着沈铎父母去世后有个什么表姐一直资助他念到大学,但后来就再没有什么联系了。至于很过分的谣言。泽费罗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那些东西他听到的可太多了,要是都像沈铎那样,他这辈子恐怕就都在牢里过了。
“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
也是吧,泽费罗斯心想,普通人对这种情况应该都是避之不及的吧,这没什么好纠结的,只是避嫌罢了,而且估计沈铎也不想再和以前认识的人有联系吧,他现在也只比刚来时候体面了一点而已。
抛弃自我后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舍弃过去的一切是他为当初的鲁莽付出的代价。
“对了,你上的是哪个大学来着?”
“一公大,在营港的分校区。”
“哦,一公大啊。”这名字可真是熟悉。果然就算是这种学校也会有各种恶心的人存在啊。
“嗯,那里很漂亮。”
“哎呀,我能遇到你绝对是上辈子的缘分了。”泽费罗斯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很可惜,他从来没有去过那里,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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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理解您的意思。”
面对沈铎的追问,泽费罗斯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他。他的一只手顺着被子的起伏摸上沈铎的脚腕,手指若有若无地滑上他的小腿。
“我有个高中同学和你是大学的校友,算起来他应该是你的学长吧。”
沈铎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是那套中山装的主人吗?叫路冈,是吗……难怪他会觉得耳熟,估计还是个好学生吧。
“您还留着他的衣服。”
“是呀,我很喜欢那套校服,拿来的时候可是费了点功夫呢。”泽费罗斯晃着翘起来的腿,但在被子下面看不出来。
“他是您很重要的人吗?”沈铎的手指夹住那些湿漉漉的头发。
那套校服保存得非常好,除了第二颗扣子是换过的新扣子以外,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什么磨损,大概原主人平时穿着也非常爱护吧。
“算了,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了也没什么营养。但他确实是个好人。”泽费罗斯收回手,放在腰腹处,正巧有几根头发溜出了沈铎的手掌。
“我没怎么去过学校,大概从高二开始吧,那时候他是班长,很照顾新人。”泽费罗斯的眼眸里倒影出沈铎的脸,“你呢,谈过对象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沈铎实话实说。“高中谈过两个,但是都分了。”
“是嫌你笨吗?”泽费罗斯故意揶揄他。
“可能,似乎是我太冷淡了,对方都是比我年纪大的姐姐。”
“冷淡?我看你挺正常的啊。”泽费罗斯用头顶戳了戳他,“你喜欢年龄大一点的啊。做过吗?”
沈铎看着他,亮黑的眼睛里映出询问者玩味的眼神。
“那我换个问法,你一周几次?”
沈铎继续沉默。这个话题是怎么跑到这方面来的啊……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是我这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吧!你可是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时候,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天天都燥得慌。”泽费罗斯把他的右手举高,故意在沈铎面前晃着。
“我忘了。”沈铎回答。
“年代这么久远了吗?”泽费罗斯一脸惊讶,当然他是故意的。
“老大……”
泽费罗斯点着头应了几声。这人还是有点节操的。
“那时候是你主动的吗?”
沈铎想了想回答。
“不是,是姐姐们教我的。”
泽费罗斯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姐姐”不是家里的姐姐了,他该不会单纯到被人家耍了吧。
“啊啊,你瞧瞧你瞧瞧!让人家姑娘自己提出来,活该人家不要你了……难道你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和讨厌,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解决,高中时候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