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己后半生黯淡人生中照进来的一束微弱的光。
她们惺惺相惜,相互取暖,互相绣衣裳给彼此的孩子。只可惜,到最后,连皇后这束微弱的光也灭了。
她替皇后可惜,也替自己可惜。
晏清禾打断了她的回忆,不甘地说道,“俗话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太后何曾治你和皇后于死地,何以让你用下毒报复她?”
“她虽没有置我于死地,那皇后娘娘呢?”许玉容情绪激动地反问道,“许文懿的种种动作,不都是太后授意的吗!”
晏清禾怔住,连忙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娘娘是太后的侄女,难道连这也不知道?”许玉容冷笑一声,“果然,太后太后一如既往地疼惜您呢,我们这些底层人的性命,怎么敢扰了您的清听呢!”
晏清禾根本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而是直接问道,“是惠嫔?还是许文懿?再不济,也该是和美人告诉你的。”
许玉容愣住,没想到她倒是猜的准,但自己已经承诺过惠嫔不会将此事告诉旁人,便只是草草遮掩,“与你无关,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既说是太后指使许氏害的皇后,那便是与我有关。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告诉你所谓真相的人说的是满口胡话,你又当如何?”
“不可能!”话音未落,许玉容便直接决绝地打断,厉声道,“这个宫里,除了太后,没有人有谋害皇后的动静。太后为了让娘娘您登上后位,倒真是煞费苦心。”
“难道你不知帝后之间早有不和,陛下更已经承诺皇后会让其离宫修行?”晏清禾皱眉,反问道,“既然如此,太后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玉容妹妹,你所为的报仇,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
“我不管,”许玉容悲愤道,“当年太后曾经用大皇子陷害过皇后娘娘,这是真的吧?当年太后要我的瑶瑶抱给你抚养,这要是真的吧?我偏认定了是太后所为!我不在乎!”
“真是执迷不悟……”晏清禾闭眼叹息道,“难道你就不恨告诉你所谓真相的那人,将你推入了如此绝境?”
“她没让我做任何事,我又何必要恨她?毒害太后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才不怨她……”许玉容颦蹙峨眉,苦笑道,“我倒是为自己高兴,高兴临死之前总算能够为自己活一回。只可惜,没有害死太后,为娘娘报仇……”
晏清禾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人是谁。你好心替她隐瞒,就没有想过是她将文昭皇后置于的死地?可叹你与皇后交好,却反倒‘认贼做父’,真是可叹啊……”
“你胡说!”许玉容明显是动摇了,但又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带着丝丝哭腔,倔强而又脆弱,“你走吧,我也该走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