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齐越站起身来,却并未走向她,只是绕着桌案打转,缓缓移步,无心地看着架子上的那些书籍古册、琳琅饰物。半晌,才开口道,
“这些年来,你我一直未能有个孩子,朕与翊妃亦是如此。倘若她从来没有戴过那个避孕的镯子,倘若你从未与她交好,想必……我们如今的孩子,也该有舜华一般高了。”
晏清禾苦涩地笑笑,在她看来,眼下这些早已不重要了。只是仍试图据理力争,“若翊妃真的避孕,那她如今怎么会有身孕?”
齐越缓缓靠近她,怒问道,“你怎么如今还执迷不悟?她早就把那东西卸下来两年了,所以才恢复了身子,瑶华宫的人一查便知。可在此之前呢?难道从前的五年,你也能一笔带过、毫不怨恨她吗?”
面对齐越的质疑,她似是回应,又像是喃喃自语道,“我该怨恨她吗……”
早在刚刚进入勤政殿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这个真相,可是我不敢想,因为我甚至连想一想,都觉得是对曹蘅的不信任和背叛。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道她这么做要付出的代价吗?当她想到我会为此而悲彻的时候,她会为我而感到痛苦吗?
不,她不是有心的,她自己被太后指责没有孩子的时候,都尚且能无动于衷;而却愿意为了我,放弃了她甘愿冒着欺君之罪也要坚持的东西。
良久,晏清禾才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怔怔问道,“那陛下呢?陛下要如何处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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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越愣了一下,冷冷道,“朕会让她禁足。”
“禁足多久?”晏清禾隐隐不安,紧追不舍地问道。
“一直到她生下孩子。”
“然后杀母夺子?”晏清禾质问道。
齐越沉默了,算是默认。
呵……呵……
她早该猜到的,却还是不甘心地问了这一两句。这才是帝王,一个冷血冷情、杀伐果决的帝王。
“为什么?是为了许氏,还是为了臣妾?若是为了这两者,翊妃她罪不至死。”晏清禾质问道。
“朕难道就不能是为了她的欺君之罪?”齐越冷笑了两声,有些无端地怨恨起眼前人,怨恨她到此时此刻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不仅如此,朕还是为了自己的清白,为了消除你我之间的隔阂……”
“隔阂?”晏清禾冷笑反问道,“难道我与陛下之间的隔阂还少吗?难道还差这一个吗?这些年来,臣妾都习惯了,如今看来,还是有隔阂的好。”
“你!”齐越无言以对,想要开口却发现无力反驳。
她说的对,这些年来,夺嫡之争背后的真相、皇权与世族之间的对立、还有太后、皇后、舜华、现在还来了个曹蘅……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难道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