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礼过后依次坐下,在寒暄了几句后,皇后开口道,
“昔年……我与先帝情深义重,琴瑟和鸣,然则他一朝离去,我……我实在难以独活……”
晏清禾倒是想提醒她,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但转念一想,或许她这番话未必是演给外人,而是演给她自己。
她多想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啊,与先帝情深义重,琴瑟和鸣。可惜在先帝的心中,她只是皇后,而非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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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庆阳公主呜咽着,紧紧握住皇后冰冷的手,“不会的,不会的。”
她懂,她都懂。
除了皇后,没有人比她更懂凤仪宫的冰冷,她替自己的母亲而感到由衷的悲哀。
皇后看着她这个女儿,流下一行泪来,“若非有你,有身上这个担子,我定会追寻先帝于地下……”
庆阳公主随即倒在母亲怀里抱头大哭,似要把这二十几年的委屈发泄完一样。
晏曹二人看着母女俩依偎在一起的景象,想着不便打扰,便自觉退出去了。
殿外的雪花还洋洋洒洒地飘着,已经覆盖了楼阁殿宇、红墙碧瓦,整个皇宫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二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母女情深中,曹蘅伸手接住雪花,看着它一点点在手中融化,如流沙般逝于掌心。
“要是我母亲在就好了,至少我还能为她哭一场。”曹蘅感慨道。
晏清禾不明所以地望向她,又听见她接着说道,“我七岁时母亲便离世了,留下我与弟弟两人,后来父亲再娶,可那终究不是我的母亲。”
晏清禾想说,我懂,我都懂。
你尚且还有一个弟弟,而我连弟弟都没有。
可是沉默了一会儿,她到底是没有开口。
她只好拉过曹蘅的另一只手,试图用体温去温暖她的冰冷。
两只手就这样紧紧扣在一起,温暖与寒冷共享,温情与悲哀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