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兴安岭里,最大的危险并不是像南方山区那样的险峻的地形,也不是毒蛇猛兽,而是迷失方向。因为这里的植被密度实在太大,树与树之间紧密相依,加上地势平坦,无论走到哪里乍一看都一样,就很容易陷入鬼打墙一般的困局。就算一直往一个方向走,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走一个巨大的弯。
“这次行军的第一大难题就是不配发指南针。”李子说道,“所以确定方向就是考核的第一道题目,方向不对直接就白走。”
“啊。”彭丽萍说:“我记得课程里好像是教过相关的知识,真后悔没仔细听。谁能想到他们要来真的啊。”
李子:“对,课程里是教过的,这种情况如果有地图,就要找制高点,寻找具有特征的地形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赵婉儿接话:“如果没有地图,则是通过太阳来评估,但是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修正。”
李子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说:“我刚才打猎的时候发现附近的一条小河,对照地图的位置在这,不会错的。我们沿着河向北,头三天能确保方向不差。”
彭丽萍拍掌说:“好啊,还可以随时喝水,不用吃雪挺好的。”
冼小萍也说:“说不定还能顺手捕到鱼呢。”
四人一致同意李子的计划,就开始沿着小河向北前进。河边的树木这时结了美丽的雾凇,氤氲着白蒙蒙的水气,阳光一出来的时候折射出彩色,特别好看。
四人走了两个小时自觉速度不慢,于是稍事休息。望着旁边潺潺的河流,李子随口一问:“为什么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河水却没有结冰呢?”
其余三人闻言也是好奇,但都想不明白。要是在海边,就算海水也冻上两尺厚的冰层了,所以才有所谓的敲冰冬捕。
就在几人准备再出发时,忽然西南面的森林里传来几声枪声,然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呼救声:“救命!来人!”
李子听到呼救,步枪往肩上挂就要跳起来。赵婉儿伸手微微一阻,问:“别的队伍我们也管吗?”
李子知道她的意思,但只犹豫了一瞬间就说“也许不是别的队伍,就算是……也要管的。”
赵婉儿点头,也提上步枪对彭丽萍二人说:“你们在这里,保持对讲机联系。”
李子快得像一只蹦跳的兔子在松树间穿梭,仅几分钟就靠近了呼救声的位置。看见两个女学员正抱在一棵松树的高处,松树被重量压得左右摇晃。
一个女学员居高临下见到李子,叫道:“小心!有野猪!”
李子一听赶紧刹住脚步,蹲在地上观察危险。听到了野猪“哼哼哼”的鼻息声和猪蹄踩踏树叶的声响,寻声望去,见到一头浑身黑鬃的巨大野猪正在围绕着松树转悠,看样子少说有三百斤。可能是被学员激怒,恼怒的野猪拱着附近的树干发泄。这可不得了,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伤人最厉害。
两个女学员全靠臂力腿力攀在松树上“咿呀呀”地叫嚷,眼看支持不了多久,李子心想只能开枪了。这时赵婉儿跑了过来,脚步声成功的吸引了二师兄的注意力。
“哼!呼呼!”野猪调转獠牙准李子,蹄子猛踏几下就冲撞过来。
“我的天!什么怪兽!”赵婉儿哪见过这阵势,慌忙中步枪脱手,急忙扑到树上。几百斤的东西坦克似的压来!李子也慌了,好在这里啥都缺就是不缺树,蹭蹭蹭的就往身边的树上爬。
野猪没撞到人,径直撞到前面另一棵松树上,“啪”的一声巨响,竟然应声而断。这下好,本来只两个人被困在树上,这下变成了四个。野猪得势不饶人,又在李子的树下绕起圈圈来。
李子哭笑不得,欲待从肩上转过步枪,可是光是抱紧松树就竭尽全力,哪容得有余力射击。看来那两人也是这般被逼上的树。
李子隔着树木对那两名学员说:“你们落下去吸引一下野猪,我就可以趁机射击了。”
那两人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赵婉儿道:“我来吧。刚才只是给它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子:“不行!它离我们俩太近了。”
赵婉儿:“我有办法,你抓紧时间,打准一些。”她说完滑了下去。
野猪脖子不能抬头,所以一见到视线中有人立马气鼓鼓的撞过来。赵婉儿看起来温婉文静,没想到有勇有谋,双脚落地只踩一下就又再度跃起攀上去,野猪巨大的前颅“哐”地一下,撞在距离赵婉儿双脚不到一米的位置,“唰”震得整棵树上的雪全落下来,下了一场白雨。
赵婉儿顺着这一震也跳下来,趁着野猪头晕的空挡,在它眼睛上丢了什么东西,正好盖住了眼睛,野猪目不视物愣了一下。与此同时李子也没闲着,落下来给野猪屁股就是一枪“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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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弹威力虽然弱,但近距离仍然危险。野猪疼得嗷嗷叫唤,疯狂地360度旋转蹦跳,一时间像一块黑色的巨型锯片,獠牙划过的树木,轻描淡写的就削出来一寸来深的刮痕。这要是划在人身上就是一个大窟窿。
求救的女生叫到:“OMG,它还会这种招数!”
李子惊慌之中又打了一枪,也不知道命中了哪里,血没看到。只见野猪甩掉了蒙在眼睛上的东西——原来是早上的那张兔子皮。野猪双眼血红更加狂暴了,旋转着身体席卷而来。
李子惊呼,又窜到了松树上躲开了致命的回旋,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么能爬树。赵婉儿也爬到另一棵松树上,冲她叫道:“李子,以前从来没想到我们这么能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