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却说道:“陛下,臣以为薛刺史是混淆视听。臣并没有说全部是强行并田所致,但强行并田在这两起案件中,不在少数,而且明显比往年增加,而且薛刺史并未回答,为何赋税变少,赋税变少,是国库之危,这才是臣说的朝廷与地方之困。并田也好,买卖也罢,这其中有多少是被迫买卖,已经无从得知,但可以确认的是,因为课户数量不断减少,地方赋税也在不断减少。”
元载刚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杨炎还是清醒的,不会被人带偏。
“重点是偷税和漏税的问题,是有人不想交税的问题,所以还请薛刺史回答,为何课户减少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是叛乱导致的百姓迁移和田地荒芜,所以课户减少。河北道和河南道都遭受了战乱,河东道也因为大量强行募兵,导致丁壮无法参与农事。”
“那剑南道呢?”杨炎追问道,“剑南道并未遭受战乱,为何也减少了如此之多?”
薛贞童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杨炎却不给他机会,杨炎继续说道:“还有京畿道,京畿道的赋税,是前年的一半。去年叛乱打过来,有传闻叛军入关,幸得陛下救万民于水火。这的确耽误了农事,但今年一整天太平无事,却是前年的一半。”
“是自行买卖。”薛贞童面色一冷,显然很不喜欢这个后辈。
“都是自行买卖吗?”杨炎冷静地说道,“薛刺史刚才也说不能妄下论断,那京畿道的自行买卖,占了多少呢?就以岐州为例,岐州占了多少呢,是薛刺史亲自调查过的吗?”
“是,本官亲自调查过!大部分都是自行买卖,本官相信,剑南道也是!如果这件事不分清楚,朝廷随意兴大案,必然天下大乱!”
杨炎转身对李倓说道:“陛下,岐州薛刺史最清楚,臣无话可说。但京畿道的赋税变少,臣以为和剑南道一样,强行并田的地方豪族甚多。朝廷就该严查!”
“这无疑会造成大量冤案和错案,不可取!”张合道,“陛下,这个杨炎,年轻气盛,不知治国之道,只想逞口舌之快,实在庸才也!”
“是啊,陛下,清河案和都畿道案,已经造成了人心惶惶。”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说起来。
最后,连礼部尚书裴冕也说道:“陛下,老臣也有一言。”
“哦,裴卿,且说无妨。”
“无论是杨炎,还是薛刺史,都说得有道理。”裴冕说道,他须发皆白,不怒自威,“臣以为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使内部团结。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兴杀戮了。”
这话的意思是,陛下,您之前杀过头了。
现在又派一万禁卫军去剑南道,这是要杀更多人吗?
这绝对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