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成钧是她们这群婢女里最小的。
安歇的卧榻遭到毁坏,理该无助地哭泣才对,如何都想不到他会发火,狰狞、愤懑的模样骇得丫鬟们心里不由惴惴,下意识聚缩成了一团。
似在远离危险源。
裴成钧语气残暴,“谁、干、的?”
丫鬟们吓得发了个抖,纷纷指向最中间的那个青衣婢女。
青衣婢女梗着脖子看裴成钧。
胆怯到宛如惊弓之鸟。
裴成钧火气上头。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人。
他才来的时候,这婢女帮着他整理卧榻,领他去后厨用饭,怕他年纪小抢不到好菜,便把自己的那份肉分给了他,还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将军府两位主人的禁忌,叫他莫一时大意犯了错。
为何之前屡次帮他的人会反过来欺辱他?
青衣婢女别开眼躲避裴成钧含着失望的暴怒目光。
“我……我只是出主意的那个……也不能全怪我……这里头的所有人都有份好不好,有的虽然没动手,但也没阻止啊……你不能只针对我一个!”
“理由。”
裴成钧方到此时,虽面露不耐,看起来脾气暴躁,但在她们这些年纪比他大的婢女们眼里,不过是小孩子在闹性子罢了,有时还会言语逗弄他,看他炸毛。
但今刻,仍旧是那张单纯无害的白净脸,但环绕其周身的稚气霎时褪去,强悍凶戾的压迫气势扑面而来,逼得婢女们大气也不敢喘。
她们竭力往角落挤,将青衣婢女推到最前。
青衣婢女鹌鹑似的垂着脑袋。
起了哭腔:“我们也不是针对你,真的!是因为你弟弟太过分,害询书摔伤了腿,我只是想替询书出气,真的只是出气!没想过伤害你,今日之事是我们错了,对不起行了吧!你别再吓唬人……”
这青衣婢女曾把裴成钧当成知心妹妹,夜里同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