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宴酣正浓之际,气氛也渐渐变得火热朝天。只见巩永固霍然站立起身来,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缓缓地扫视着在座诸人。
其身后的梁佐见此情形,心领神会,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璀璨、熠熠生辉的金牌令箭以及一柄寒气逼人、锋芒毕露的尚方宝剑,并恭恭敬敬地将它们呈递到巩永固面前。
巩永固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接过这两件沉甸甸的宝物后,开始在手中细细摩挲把玩起来,同时他那原本就颇为自得的面庞之上更是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神色。
紧接着,巩永固慢慢地张开嘴巴,声若洪钟且铿锵有力地道:“本官此番奉命出任应天巡抚一职,实可谓任重道远呐!朝廷有旨命本官须在此前赋税额度的基础之上,额外再上缴整整八十万两纹银,并且从今往后岁岁如此。诸位不妨试想一下,这该是何等惊人的一个天文数字啊!”
他的话音一落,场中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他们心中明白,这顿饭恐怕不会那么轻松了。
巩永固接着说:“有人告诉本官,可以向扬州、应天、苏州这些地方的富商们加收一些特别的税款,来缓解目前的困境。本官确实仔细思考过这个办法,但总是感觉不太妥当。虽然这样或许能撑过今年,但以后每年都这么做怎么行呢?这只会引起商人们的不满和抱怨,对朝廷也没有好处啊。”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又一次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然后接着说:“依本官看,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难题,还得替朝廷想些能‘钱生钱’的法子才可靠。然而,本官如今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那该如何是好呢?没办法,只能先到扬州府这边来跟诸位打秋风啦!”
巩永固的话刚说完,场中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有些盐商和士绅开始交头接耳,他们压低声音,急切地讨论着应当如何去应对当前这种棘手的状况;然而与此同时,另外还有一些盐商和士绅却流露出一副左右为难、束手无策的模样,很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对于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打秋风”这种窘迫局面感到忧心忡忡。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巩永固却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构思好了接下来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方案。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长得满脸横肉的盐商猛地从座位上站立起来,他说话的语气之中夹杂着些许不满情绪以及自我辩解之意:“巡抚大人,请您明鉴!我辈之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波涛汹涌、变幻莫测的商海当中艰难求生,可以说是历经磨难才好不容易挣得了一点微薄家业。这点钱财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呀。朝廷现在想要提高赋税标准,对此我们当然可以表示理解,可是无论如何也总得考虑一下我们目前所处的真实困境吧?”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紧接着立马又有另外一名盐商按捺不住性子开口说道:“对啊,巡抚大人。这些年来尽管我们手头稍微积攒下了一点积蓄,但是做生意毕竟还是存在一定风险性的嘛。”
“有时候满满一船食盐刚刚运送出去,结果半路上突然遭遇狂风恶浪或者凶残海盗的袭击掠夺,那可真就是赔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喽。”
“再说,我们赚的这些银子,还要用来维持家族的生计,培养子弟读书求取功名。如果朝廷一下子要加这么多赋税,我们实在难以承受啊。”
巩永固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倾听着他们的辩解与诉苦声,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并快速地盘算着应对之策。突然间,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笑声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透着丝丝凉意。
"各位,我巩某人自认为还算是通情达理之人,今日不过是希望大家能够慷慨解囊,拿出些许银子来帮我渡过难关而已。没想到啊,你们一个个却如此推诿扯皮!哼,既然你们无情无义在前,那就休怪本官能不顾情面了!"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在场众人的心窝。
话音刚落,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盐商们惊恐万分地面面相觑,额头上纷纷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们心里清楚得很,眼前这位新上任的巡抚大人绝对不好惹,如果继续硬扛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此刻,想要逃脱纳税的念头似乎已渐行渐远……
巩永固举起金牌令箭道:“皇上赐我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既然诸位不肯捐助,本官从即日起就在扬州府住下,清查扬州盐业有无贩卖私盐的举动,是否有偷税漏税的情况。查出一个,立即抄家问斩!”
“若有人胆敢心怀叵测、妄想鱼目混珠蒙混过关,那么本官定会严惩不贷绝不手软!”他说话时声音洪亮如洪钟,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份量,落地生根般砸进在场众人心里。
这些盐商大多都是靠着贩卖私盐起家致富,其所贩卖的私盐数量更是远远超过盐运衙门正常的产量好几倍之多。按照大明律法规定,如果这些情况一经查证属实,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凄惨下场;即便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仅仅只是让他们足额缴纳相应赋税而已,但光是每年需要上缴的税款数额恐怕都会高达数十万两白银之巨!
听完这番话后,那些盐商们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纷纷低垂着脑袋再也不敢跟巩永固对视一眼。显而易见,这次他们算是碰上真正厉害且不好惹的角色了,除了老老实实俯首听命之外别无他法。
一位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的盐商慢慢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只见他双手拱起,向着巩永固深深地行了一礼,动作恭敬而又庄重。接着,他用充满敬意的语气说道:
"大人,小人李波斗胆一言。虽说小的才疏学浅、能力有限,但却也明白‘唇亡齿寒’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眼看着当今朝廷正面临重重困境与危机,我们这些商人又怎能坐视不管呢?所以,小的甘愿捐出五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