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找错人。
沈翊没有再揭瓦偷听他们说什么,反正不管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他自屋檐俯瞰院中,
院门和四周共有六名护卫,于是衣袍一卷,化为一道血影飞掠而下。
只听得空中一声极为细微的嗡鸣。
就像飞鸟振动翅膀。
一柄锈剑已然出鞘。
天魔真意流转,沉寂衰朽的剑意宛如涟漪般波荡而出。
顷刻间,前后左右,八名护卫皆被这股骤然出现的剑意所笼罩。
他们看到一道披着血袍的身形翩然落在院中,皆是瞳孔剧震。
他们想呐喊,想拔刀,想示警。
却只觉自己无论是思维还是动作,都一下子变的极其迟缓。
就像一柄锈迹斑斑的残剑,
走到了一生的尽头。
八名护卫,皆是瞳孔骤缩,眼神涣散,脖颈之间,出现同样的细密的血线,就这样僵立着,魂归当场。
房间内。
楚天雄胸膛缠绕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苍白盘腿坐在床榻之上,时不时咳嗽几声。
“哼,区区一缕剑气竟耗费我一夜之功,纪丛云还真是难缠,刚刚踏入宗师,竟能抵得上我数十年的苦修!”
中年人侍立一旁,小心翼翼道:
“毕竟是天机榜评的麒麟第一,但他毕竟根基尚浅,与帮主一战,所受内伤只会更重。”
“方才潜伏在怒潮营地附近的探子来报,怒潮帮眼下并无动静,显然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
楚天雄深吸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镇抚司站在我们这一边,只是万万没想到令佥事亲自出手……”
“竟也落得个无功而返。”
“那突然冒出的无名高手究竟是何人,怒潮帮何时有了这等人物。”
中年人亦是摇摇头。
楚天雄又猛地咳嗽几声,恨恨道:
“至此谋算成空,不仅未能迫退怒潮帮,就连我都负了伤,令佥事更是三缄其口。”
“还如何筹谋擒拿沈翊,那沈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恐怕比这纪丛云还难缠。”
中年人蓦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
“帮主,你说今天怒潮帮那青年,是否有可能是沈翊?”
“根据江湖上的消息,他和唐凤鸣在蜀中大破合欢宗的据点,而后便一路向南。算算时日,也差不多该到蜀南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