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没想到一大男人说哭就哭。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还好，陈齐哭了两声，抹了把泪，继续道：“嫂子，顾哥到底现还没醒……大夫说，这几天如果醒不过来……怕就不好说了……”

说完，他悄悄去瞄江晚意的脸色。

江晚意没想到顾淮会伤得这么重，一时间有些怔然。

陈齐见她一直没说话，不安地道：“嫂子，你怪我吧，你打我吧……”

江晚意反应过来，笑笑：“你别这样了，陈齐同志，我们赶紧过去吧。顾淮能舍命救你，就说明……你值得救……”

她就突然想起顾淮和她说过的话。

当初，谢勇的家人也是这样对顾淮说的吧。

想起临出发前，明明一脸憔悴还在极力安抚她的顾青山，江晚意鼻子一酸，心里闷得跟装了块大石头似的。

陈齐坐在驾驶室，眼神闪了闪，怔然发了几秒呆，然后红着眼抿唇去点火。

可点了好几次火，车子也没启动起来。

直到他从后视镜看到江晚意看过来，这才不自然地笑了笑：“嫂子，马上就好。”

终于车子启动，陈齐哽咽着说：“嫂子，你太善解人意了……我……我这些天内疚得不行……”

说着说着，他又有要哭的架势。

江晚意蹙了蹙眉，道：“陈同志，麻烦你专心开车，好吗？顾淮的事，他能救你，就说明他觉得你值得他救。其他的，等他醒过来你自己再和他说。不过，现在你开车的时候不聚中精力的话，可能晚些就会是别人给咱们哭丧了。”

陈齐一愣，旋即抹了泪，大声地应了一句“是”。

不再说话。

江晚意抿了抿唇，她总觉得今天的陈齐有点奇怪，但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军区医院。

一下车，陈齐就带着江晚意直奔病房。

一推开房门，江晚意就见一个女护士，正在脱顾淮的衣服。

江晚意还没说话呢，陈齐就喝道：“你干什么？”

那女护士慌忙回过头来，面颊烧红，支吾着道：“我……我就给这位同志……擦一擦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