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傅临州的声音才再次在头顶响起:“栀栀性子倔,怎么问她都不肯开口,否则今天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林容平暗暗松了口气。

肯开口,也就是还有沟通的余地。

他连忙忏悔地低下头:“是我……栀栀是我的女儿,我总是为她好的,怕她会误入歧途,教导她时,言辞有些激烈,抱歉……”

“这样啊……”

傅临州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子。

林容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不确定自己赌得对不对。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舔了下干燥的嘴皮子:“对,是这样,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也是担心她,所以才会过激,世界上没有不爱子女的父亲,如果冒犯到了您,实在很抱歉……”

头顶又是一片沉寂。

这种寂静极为折磨。

他能够听到外面的车水马龙,偶尔路过的人群喧闹。

还有街对面的店铺里,挤满了人。

都是被傅临州的容貌吸引,不敢拍得明目张胆,只能偷偷躲在对面店铺的窗户边偷拍的人。

一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偷拍,林容平的心绪又开始浮躁了。

傅临州却恍若未觉,只又说:“这样啊,那你是怎么过激的,可以演示给我看看吗?”

他请求的态度甚至算是非常绅士。

林容平本就惨白的脸上越发难看了。

他明白了傅临州的意思。

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林容平终于明白,今天傅临州喊他来,就是来给鹿栀找场子的。

但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也不敢反抗。

林容平深呼吸一口气,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可以……”

他缓缓抬起手,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无视掉对面偷拍的小姑娘们,狠狠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一起被打掉的,还有他这几年好不容易重新捡起来的尊严。

“只是一巴掌,栀栀的脸就能肿成那样吗?”傅临州语气淡淡,像是不解。

林容平咬了咬牙,又抬手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直到脸高高肿起,比昨晚鹿栀的情况还要严重得多,甚至嘴角都完全肿起来,溢出鲜血。

傅临州缓缓收回视线,搅动杯子里的咖啡:“我希望林先生能清楚一点。”

林容平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停下打脸的动作,卑躬屈膝地低着头听训。

傅临州:“关于她的管教工作,我接手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仅林容平,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再借着亲人或者长辈的名义来插手鹿栀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