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习惯的缘故……
就当做是这样吧……
“哦”霍立听见秦楠的回答低低应了声,眸底颜色暗了暗,嘴角悄然紧在一起。
“你那天看到了吧?”秦楠忽然开口。
霍立脑子登时一片空白,他没想到自己都还忍着没问,结果别人直接找上来说了。
“嗯,看见了。”霍立吸了下鼻子,感觉鼻尖那块差点没有知觉了,又动手搓了搓才恢复一点温度。
“听小林说你最近都很奇怪,因为看到我跟蒋业所以怕了吗?”秦楠问的其实还算小心,没有直接说出那个词,只是看着霍立的反应。
霍立心中鼓起一片怅然。
是又不是。
其实他最怕的是自己,他怕自己弯了,还是对那个人。又怕那个人只是表现得过度,实际脑子里压根没想到那块去。
“算是吧,那你们真的是一对?”霍立搓了搓手,揣回口袋。
霍立很想知道,假如他们真的是一对的话,或许同性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嗯,是一对。”秦楠想了想,“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也是,所以蒋业说你看到了我们都没当回事,至少张树林告诉我们你状态不对劲之前是这样。”
“啊……”一个音节发出来就咔地哑住了。
这一刻,周边冷风刮过外套布料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冬季枝丫因为寒冷而干燥的空气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同样在逼近耳膜,一直到他手心又淌出一片热汗,弄得温暖却黏腻才促然抬头。
喉咙迟疑不肯震动,整个声音在声带徘徊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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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豁然张开手,干涩道:“我跟他……”
秦楠语气算不上冷,很平常地说话,“你心里知道。”
“或许别人也都知道,只是你还蒙在鼓里,觉得只不过是同学关系。”
“那天烧烤他眼睛一直看着你,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倘若不是因为我跟蒋业,那你这几天的反常应该是察觉到他对你的态度了吧。”
“你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可能你只是有些怕,自己怎么会那样。”
心脏像是被紧紧攥着,每一次跳动都被束缚的呼不出气。
秦楠说得很对。
“蒋业叫我跟你说一下,怕吓着你,假如真那样的话,我们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屁股那边也没那么凉了,毕竟不管是再冷冰冰的东西都会被焐热,他失神笑笑,低低道:“没有,或许还要谢谢你。”
“感谢倒没必要。”秦楠想了下道:“不过周末晚上请我们去吃烧烤也可以。”
霍立:“……”
突然感觉那股子感性情绪被扫走了……
“那你留下来就是来劝我的?”霍立说。
秦楠摇摇头,“是也不是,我给小林收拾下东西,他不住校了。”
“因为阿姨吗?”霍立问。
也过了一阵子,他们都不知道张树林妈妈状况怎么样,自己这几天就知道和陈弋冷却关系,别人的消息都没怎么注意。
这才想起来张树林这个星期总是课上到一半被老胡叫出去。
“嗯。”按照辈分他应该喊张树林妈妈叫姐姐,蒋业和阿姨是兄妹关系,但蒋业是那一辈最小的。
秦楠虽然……和蒋业是一对,算得上张树林舅妈了,但实际也就差三岁多,怎么叫都不顺口。
“他妈妈晚期了,手术风险太大,最近一段时间准备放弃治疗,这样也有个几年。”秦楠说。
霍立家里老人小孩还没有去世的,就算有也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或者在他记事起就不在了,现在听到这个状况有些难以接受。
他换了换道:“这样也好……化疗什么的都很痛苦吧,手术成功率多少?”
秦楠瞥了眼,“不到一半。”
与其每天吃一大堆的药,拍很多片子,身体承受各种药物的腐蚀和机器的辐射,最后手术成功的概率还低到离谱,不如开心一点活着,就算最后的时间屈指可数。
霍立叹息一声,“这样每天晚上少了个在我寝室闹的人……”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离开一些东西,又带来些东西。
他心中跃起一团庆幸,至少他还没蠢到真的逼陈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