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立其实直觉上不认为陈弋会错,虽然人不是电脑,何况电脑就算也会偶尔出现bug,但他就是认为陈弋是对的。
原题陈弋也写对了,所以数学老师一直在点人对陈弋答案不置可否时霍立莫名升起一团紧张,眼睛死盯草稿纸上陈弋写的公式,耳朵一点动静都不放过。
“好。”数学老师终于开口,还没被点到的同学的小心脏也不狂跳了。
“陈弋和路晓是对的。邹盛你看看你答题卡上面那题隐藏条件是不是找错了,还有张树林你最后答案是不是计算失误。你们变式题写错的,原题再去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地方缺了漏了。”
霍立也松了口气,又顿时又极度的在意而生气。
人家错了对了关你什么事?
你还是在乎下你自己试卷拿点分吧,给人家擦鞋都低了!
霍立赶紧摁死心中发癫的小人,手摸进桌肚里找试卷,眼睛余光却不着痕迹地瞅了瞅陈弋鞋子。
嗯,很干净,倒也不必去擦。
霍立收拾试卷的方式一向统一,相同科目叠一起夹着,他从开学的周考找到最后一张,结果数学老师口中的试卷就是影都没有。
他又一张一张盯着标题翻一遍,还是没有。
我擦!
他没有重复第三遍,而是在陈弋刚动时拍向了肖成,“借我一张试卷。”
“哦,好吧。”肖成把试卷恭恭敬敬摊开到霍立桌面,脑袋立马和邹盛来了个对碰,“一起看,我的借霍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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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弋垂眸缄默,只是重新放下试卷,手指慢慢蜷缩。
他好像被厌弃了。
无声无息的,像一场没有征兆的阴天。
数学课霍立听了个七七八八,说弄懂了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又知道了些步骤式子,总归是有点方向。
这张试卷是一次晚自习写的,发下来霍立看也没看就塞抽屉了,现在重见天日……现在自己的不见了,但哪题错了还是有印象,不至于全忘干净。
陈弋一下课就走了,霍立虽然没有问,心里还是涌起密密麻麻的好奇,他克制住内心的不安,拿出错题本准备写错题。
“霍霍你直接撕吧,反正我也不用了。”肖成见霍立这要抄题目的架势赶紧说。
霍立仰了仰头,说了声好。
选择题第六道错了,他撕掉题目下意识去同桌那拿固体胶却捞了个空,横躺着搁在桌面上端小凹槽的固体胶没了。
霍立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那一秒心脏忽地一紧,反应过后便柔软酸楚一片。
他能听见肖成和邹盛的说话声,也能感受到指尖僵硬逐渐发凉,就是看不见那若有若无的一个影子,似乎在喊着什么。
对自己来说,他仅此而已吗。
霍立低下了头,水性笔在手指间甩来甩去。
他长叹一声,“我也不知道。”
霍立失神掏出手机,手指指了指,最后点进小绿泡。
几个字在文字框里不断删删减减,一会变长一会又什么都不剩。
“老板结账。”陈弋将一袋东西搁在收银台,老板一件一件清点计算。
陈弋点进付款码界面时犹豫了,看着置顶人的头像苦笑了下,他似乎被一个人主动远离了,没有绳子没有船帆,那个人一声不吭溜走,自己守着对岸只能观看。
连触碰都要被躲避。
“一共二十六块八。”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