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避着少年的视线,起身离开。
少年扑了个空,漂亮的眉眼微微皱起,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可他听不清了。
几个月后身上的盘缠被用完,他必须得干点什么!他离开了书院,在街道上给人拉车。
白天拉车,帮忙写信,晚上在寒窗苦读。冬日里他吃不饱,穿不暖,干枯的手指在一颗颗铜钱上划过,他必须得精打细算了,不然怕是很难熬过这个冬日。
可是有一天,他刚拉完单。眼眸如星的小少爷挡住他的去路,他的表情似乎是愤恨的。看到他无地自容,却把他逼得退无可退。
“闲邻!我终于找到你啦。”少年眼眸亮亮的,很开心的抱住他。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扑闪了过来。
喉咙干渴,干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声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那般寒暄。
“你为什么要走!”陈彩云愤愤道,眼神像个儿童般纯真,他的情绪也是,“怎么就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去书院找你玩儿,可他们说你已经不在那儿了!我每次去都扑空,我不信我就要去找你。我之前在街上也见到你了,可你转身就跑了!”
少年那瘦弱身躯挡在他的身前,挡住了朝他而来的光,他躲在晦暗不明的角落里,一口气喘了上来。
少年穿着漂亮干净的衣服,可他的袖口好像脏了,像是他身上的汗渍。
“别过来。”他的声音沙哑,僵硬。
陈彩云却步步紧逼:“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在玩什么?可以带我一个吗?”
“都说了别过来!”他猛的爆发,车杆被他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眼前的少年像是被吓了一跳,“闲……闲邻……”
陈彩云抿了抿唇,缓过了情绪,“我学会写字了,你的名字,我会写了!你是不是嫌我傻才不教我?你看我会写了,我写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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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蹲下,可这里没有纸笔。他拿手指准备在泥泞的地上写字,却被董闲邻阻止。
“闲邻,我很聪明吧?你说的我不笨,我会写字了。”少年傻傻地笑着,原来他灿烂的阳光的微笑,现在却像炙热的太阳被灼烧着他,他像一只阴暗水道中的老鼠,开始畏惧阳光。
少年不顾他阻拦,泥土粘上了他的下摆,漂亮干净的手指,在地上写下了三个字“董闲邻” ,写的并不好,字迹有些歪扭,并不工整。
少年冲着他傻笑,身上也变得脏兮兮的,沾染上了污泥。像上千个细细密密的针,狠狠地戳着他的心脏。细细密密的疼痛,让他站不住,跪坐在地上。
少年要去扶他。看着他的背脊,那本来板着的如山如竹般挺直的背脊,却在他眼前折了下去。他驼着背,跪坐在泥地里,阴冷的风扫过弄堂。什么都没留下。
“闲邻……我们回去,好吗?”少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居然也学会了小心翼翼。
董闲邻侧过头,两人四目相对,明亮的星辰对上颓废的荒土,在没有世俗的眼光注视下,彼此都不加掩饰的,大胆的注视着,仿佛要把对方刻入眼底。
一切到这里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眼看少年眉头微微皱起,露出了一些胆怯的神色,眼神也开始变得慌乱起来。男人似有些不耐烦了。他强势的按住他地肩膀,在少年即将躲开目光之前,那温柔如水的眼神忽然注视着戚卿,像是要溺在他的眼睛里,戚卿微微愣神,不知所措地踏入,秦安羽把握好节奏地上前,与他唇齿相依。
戚卿微微瞪大了眼睛。
“卡!”王导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为他们鼓起了掌,掌声连绵不绝的响起。在一场盛大的赞叹声中,这场吻戏落幕了。
秦安羽擦了擦嘴,虽然只是轻轻的贴了一下,但还是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不耐地看向了少年的方向,少年呆愣在原地,像是周身的时间被暂停了一般,一动不动。
可只有戚卿知道自己刚刚的心跳快到了一种什么地步,耳膜都要炸裂开。
遭了,好像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