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在母子二人身上,任宜修努力遮挡也无法完全盖住,就像她拼尽全力却好像也留不住怀里的晖儿一样,浓稠夜色下只听的到宜修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母兽般的哀鸣。
突然有件衣服兜头盖了下来。
宜修茫然无措,仿佛灵魂和皮囊脱离开来一般,只呆呆的看向眼前出现的身影。
这道身影掰开弘晖的嘴,塞了什么进去。
这道身影转了过来看向自己。
哦,原来是齐月宾。
哈,原来是齐月宾。
宜修的手紧紧攥住齐月宾的衣袖,甚至控制不住的掐到肉里,她指了指弘晖又张大嘴巴,仿佛慌乱到失去了言语之力。
齐月宾直直揽她入怀,把宜修扣在怀中。
“没事了,别怕,我给晖儿吃了药了,我家祖传秘方,晖儿没事了,小宜别怕。”
宜修停顿半刻,努力抬头看向齐月宾的脸,再三确认后突然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混着雨水全擦在了齐月宾的衣襟上,似是要把自己这一夜积攒的恐惧和委屈倾泻而出。
宜修莫名相信齐月宾说晖儿没事便定是没事了,心神放松之下哭到彻底没了力气。
浑浑噩噩之间仿佛见到有下人举着伞来了,又好像看到了原地下跪反复叩首的剪秋,宜修只觉得脑袋混浆浆的,直到感受到身体腾空,她才转动了下眼睛。
大雨滂沱,宜修盯着自齐月宾脸上滑下的雨水,忽然侧了下头,视线下落。
真是永生难忘的一个雨夜,宜修心下想着,眼睛却一动不动,直盯着地上一只脏兮兮的鞋子,身子却晃晃悠悠被齐月宾一步步抱着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