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一叠,不是她惯常写的隶书和楷书,是连笔颇多的行书,看得出下笔之人很急。
“担心我了?”
“嗯。”
“摘要都这么厚,这是看了多少本啊。”
“八十七卷。”
元琰惊讶又心疼,“两天八十七卷?你一直没睡觉?”
“睡了,昨夜睡了。没关系的,我看书还算快。”
愉悦和酸涩的情绪在心中拔河,“以后不许这样熬了。”
“没错,都被你看穿了,抗倭是真,查内外勾结,也是真。
李家推先帝上位的那笔债,迟早会清算的。”
无忧心头一颤,“那殿下此行岂不是自断羽翼?”
“是不是觉得我很冷酷?”
“怎么会?倘若李氏不清白,殿下去查,至少不会加害,换一个人,说不定能给李氏挖出罄竹难书的罪证。
我只是担心,殿下的苦心,李家人会理解吗?
浙地的李氏只是李氏的分支,拿分支开刀,稍不留神,各地分支都会自危,对李氏主家,也就是您外祖家会是个巨大的挑战。”
“内部瓦解。这就是父皇想要的,不止李氏,父皇已经容不下世家坐大了。”
“很正常,天子卧榻岂容他人酣睡,大夏已历经四朝,皇权稳固,必然要收回前期过分让渡给世家的权限……”
倏尔灵光一闪,“啊,我懂了,比如高阳太傅状告这事,也是一把火是不是?”
“没错,换作以前,父皇对高阳太傅的抱怨,左耳进右耳朵便出了,不会理会。
可这次,父皇竟然大张旗鼓让京兆府来查,显然是给这些世家一个警告。”
“皇上做得好!
虽说开了恩科,寒门子弟可以科考,可是教育资源始终掌握在世家的手里。
所谓的天子门生,说白了,还不是门阀选好送上来的。
上有妙招,下有对策,世家子弟本已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此还要作弊,实在太过放肆。”
感觉到那双忽闪灵动大眼里闪出的光,他眉眼含笑,“不替你兄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