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平公主忽然出声:
“小姑娘,你说话前最好三思,众人皆知,李将军保家卫国,战死沙场。
作为女儿思父心切,想象父亲昔日荣光,不可轻渎。”
“谢公主提点。李将军保家卫国,十一娘钦佩。
可据我听说,李将军为国捐躯时,长幸郡主不过三岁,就已经能记得如此清楚了吗?”
“本郡主就是记性好!记得清楚!
且母亲自小都会讲爹的故事给我听,这你也要管?”
“所以郡主是记得令尊那时已经生了白发?”
“我……”
“对啊,既然你记性好,那李将军当时有没有满头白发呀!”
夏昕雅原本懊悔自己没沉住气,没等她写完就急着把诗说了出来。见她语塞,立刻抓着机会大声问。
“有没有又怎样!那李太白还写桃花潭水深千尺呢,夸张!夸张,你们懂不懂啊?”
“所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也是夸张吗?
据我所知,令尊可没考过功名。我不懂,郡主为何如此喜欢想象自己头发白了的时光呢?”
李悠然脑子都转冒烟了,幸好她最初被质疑时,已做了些功课以防万一。
“谁说那些那些都是写我爹了!那是我听先生讲了大汉朝的飞将军,有感而发!”
“原来如此,所以那首满江红为飞将军而写?不知飞将军何时有过靖康耻?
让他恨到极致的靖康耻,是什么耻呀?”
李悠然心中一沉,知道不能跟她抠细节,“诗词讲究一个感觉,不是让你一字一句去对号入座的!”
“感觉?确实,长幸郡主的诗词,感觉风格多变。
可其中一些诗词读来总是悲凉感深重,有时读完觉得痛快,可细思,全是不解。
比如我上述说的几首,我总觉得写下那些诗词的应是个饱经风霜的男人。”
李悠然还想狡辩,殊不知在她说不出话的这片刻功夫,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她才名太盛,很多人都是跟风吹捧,根本没有细读,也不知道她写过那么多沙场之诗词。
有些读完觉得疑惑,想着她父亲是将军,只当是家学传承。
今日被无忧一次次列举,才发现浓重的割裂感。
一个养在深闺的郡主,天天怀念沙场,想象自己自己早生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