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掩住情绪,“你累了想休息,母亲倒是能理解。但是姑娘家不可那样说话!”
“睡中不长眼睛,以后哪个没眼的再来扰我清梦,骂她都算是轻的!”
小姑娘看向镜子,乌漆漆的眼眸在镜中与卢氏对望,柔声细气地丢出最狠的话。
“你!”卢氏何曾见过这般顽劣的孩子,顿时嘴角僵了,不知如何应对。
外间支着耳朵喝茶的东宫思玄沉不住气地放下茶杯,男人一袭暗绿锦袍,鬓间已有了些微白丝,浓眉大眼仍可看出年轻时的风流潇洒。
他走近了几步,靠着碧纱橱往里看,“进来半天了,不知道叫人吗?”
无忧有意识地转着滑到手掌处的金玉镯子,眼皮子都不抬,“父亲,母亲。”
东宫思玄恼归恼,关心地另有其事,“接你的人说你是坐华宁郡主的马车回程的?你同华宁郡主走得很近?”
十多年不闻不问,回府便是试探人脉。小姑娘的心情不能更低落了,垂着脑袋淡淡说:“女儿寄住在郡主的院子里,与郡主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关系好不好啊!”
无忧心里本就存着气,似笑非笑地扬起下巴,“父亲觉得,刚才拖拽我的两位婆娘和您的关系好不好?”
东宫思玄明白了她的意思,老脸一僵,面色铁青,“你倒也不用这般自轻,你好歹是我宣国公府的嫡女!他们固然金贵,你也不是草芥!”
无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着前后摇晃下身子,捂着嘴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