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妹妹怎知就是诬陷?这位开药方的郎中,可是亲眼见着筎笙带着一个戴着长帏帽的女子,亲自从他这儿拿的那些让人日渐虚弱的药方,还说对方可是足足给了高于市价两倍的银钱,让他守口如瓶呢。”
“是是是,就是她,小人还记得,戴着帷帽的小姐,右手小指第二处关节处,有一颗芝麻大的朱砂痣,鲜红如血,很是显眼。”
闻言,林梦蝶下意识蜷起手指,藏在了袖中,而她的一番动作,全被身侧的胡蘧看在了眼底,饶是她再糊涂,此刻也明白了其中原委。
于是,在众人的僵持之下,胡蘧‘噗通’一声,声泪俱下的跪在了华月萦面前。
“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嫉妒老爷多年来只对夫人真心;恨老爷对大小姐永远比对我的梦蝶好;嫉恨只有夫人生下了儿子,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永远只有个姨娘的虚衔。所以,咳咳,所以我让筎笙带我去找郎中,让她买通香儿和杏儿,就是为了在我今日做寿时,让京都所有人都看到夫人虚伪的面孔,让夫人因毒害妾室入内狱。咳咳,这样,老爷就会休了你,我的梦蝶就能成为这国公府的嫡女了,哈哈~,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夫人,处置了我吧,咳咳~”
胡蘧夹杂着轻咳的笑声中,是直触心底的悲凉。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悲叹自己完美计划的失败,只有华月萦和林梦华知道,她悲的,叹的,都另有其人。
座下的鼠目郎中还想再开口补充些什么,却被林梦华制止了。
这一刻,她是同情胡蘧的,尽管前世林梦蝶对她和林家做的,杀她百次都不够,可胡蘧从始至终都是良善的。
所以,她愿在这一刻成全一个母亲的大义。
于是,胡蘧认了罪,禁了足,等着林启山下令处置;筎笙在林梦蝶的求情下,打了二十个板子;香儿杏儿被送回了原籍。
一场闹剧,终是散了场!
当各家听说如此反转的剧情时,都表现的不可置信。
可转念一想,当世之下,又有哪个妾室不渴望夫人的头衔呢?心中也便释然了,只将这一场大戏当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
胡蝶苑中,林梦华居高临下的看着呆坐在茶案旁的林梦蝶,替她拂开散落在脸庞的碎发,齐齐的归置到耳后,复又勾指,抬起她低垂的下颚,直直的与她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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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若是早早的收了手,又何至于闹到今日的地步?”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这一切,早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不管何时,只要我动手,你都会将我一击致败,对吗?”
“林梦蝶,为什么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曾想过收手呢?即便此人与你亲如血脉,你亦从未心软过?你心中的欲望,到底是什么?”
“呵呵,收手?虚伪!你让人给我下毒,害我孩儿的时候,可想过收手?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大义!”
“我什么时候给你的孩子下过毒?我可是从未踏进过皇子府一步。”
“呸,你还不知道吧?小玉已经全招了,她说是你让她换了我的安胎药,可笑,那贱人竟还替你辩白,说那是给我压制毒素的药,林梦华,你养的这条狗,倒是很中心嘛!”
“呵呵,你真是愚蠢,若我告诉你,祁云琛给你撒在衣服上的那药,是剧毒,你信吗?而且,那药阴毒得很,会让你胎内带毒,怀的每一个孩子,都不能活着生下来,你又会如何想?不过正如小玉所说,我给你的确实是能压制毒素保住胎儿的药,你该谢谢她!”
“你以为现在说这些我会信?呵呵,告诉你吧,小玉我已经叫人处理了,保准你找不到一丝的痕迹,一个害我孩子的帮凶,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如今,我落到了你的手上,你想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林梦蝶,你,简直无可救药!”
林梦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像是想要将她看透一般,可是她的眼底只有一方幽潭,深不见底。
良久,林梦华终是自嘲一笑。
果然,恻隐之心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世间,总有人满怀恶意,任你如何,也改变不了!
“处置?我可不屑处置你。有这心思,还不如去瞧瞧你娘,看一看一个用一生的清白,与善念替你顶了罪的妇人,此刻,是如何的折磨着自己,我想,这比处置你,更能让你痛苦万分!”
说完,林梦华便转身出了胡蝶苑,只留下此刻已接近崩溃的林梦蝶。
将就之后,待情绪平复,林梦蝶在胡蘧的寝室外,徘徊了良久,却始终不敢迈进那一方门中,直到木羽轻声唤她,才回过神来,踏步迈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