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晚也好,蒋媛也好,那些成为小三要往上爬的男人女人也好,只让他觉得无趣。
可是楚鸢不一样,只有她的血是红的,是烫的,是能够刺痛他眼睛的。
别人的颜色是灰白的,楚鸢是鲜红的。
凭什么她在自己眼里是鲜红的?
意识到这个之后,景雍忽然间动作停顿了一下,那一瞬间心脏也似乎暂停跳动了。
奇怪的感觉从胸口涌上来,不喜形于色的景雍竟然忽然间觉得胸膛里闷闷的,仿佛喘不过气。
他借口出去透气离开了阮家,站在大门口整个人茫然地发呆,那一刻他脸上没有了带着阴谋诡计的冷漠,没有了城府,没有了血腥,只是茫然。
茫然。
他以为自己对自己了如指掌,可是第一次对这种情绪感觉到茫然。
楚鸢的脸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时候——
胸口盘旋着的,这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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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鸢醒来是在这天的深夜,她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离开了人世间一趟似的,再睁开眼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第一个冲上来的人有着一张她极为熟悉的脸。
尉婪。
刚从沉睡中缓缓清醒的心脏猝然重重一跳,那些倔强那些抵抗都还没回到身体里,楚鸢哑着嗓子喊了一句,“尉婪……”
尉婪过去听见楚鸢喊他名字,都是干脆利落的,如今听见楚鸢这声沙哑的哭腔,男人心口一颤,当场给她跪下的念头都有了。
他立刻将楚鸢从床上扶起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楚鸢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双手,左手的感觉还依然清晰,可是右手的反应却极慢,她张了张嘴巴,话已经说不完整了,“我的手……”
“你现在右手已经抢救回来了,但是……”尉婪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地把话说完了,“做不了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