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监国期间政务处理的得心应手,跟朝中大臣们依旧保持着适合的距离,拿捏着跟皇帝君父之间的分寸,所以他等于是顺利度过了登上储君之位的首次大考。
散朝后,皇帝派身边的内侍张民前往丞相府探望险些遭到刺杀,因受刺激已经病的不能上朝的丞相王桂。
才服过汤药的王桂听闻皇帝身边的内侍到了,他赶忙让次子跟长孙扶着自己起身:“你们扶老夫去正厅接待张公公。”
王绪小心翼翼道:“祖父,您病的这般虚弱,还是孙儿跟二叔父替您招呼张公公吧。”
王从忙附和:“续儿说的是,父亲,你的身体——”
王桂打断了次子的话:“老夫若连陛下派来的使臣都不能接待,岂不证明老夫已经病入膏肓了?唐成业未能重新回到中书省,老夫绝对不能倒下。”
唐成业便是因为儿子唐五郎误杀了太子小舅子,从而被连累的离开中书省的前参知政事唐建,成业是唐建的字。
王桂心知自己已然迟暮,儿孙们羽翼未丰,他不得不提前培养好接班人,在他一众门下客之中他最终选中了唐建作为自己的接班人。
唐建被逐出朝堂不光是对他和唐家的打击,更是对日渐老迈的王桂的莫大打击。
旋即,王桂由自己的次子跟长孙搀扶着,强打精神的到了前厅。
王桂跟张民彼此寒暄一番后,张民被让至上首,张民怎敢坐在上首,推辞不过他便坐在了王桂的旁边。
茶罢搁盏,王桂语气沉沉的对张民郑重的拜托:“烦请请张公公替老夫转达对陛下恩泽的深深感怀,老夫身体已然无大碍,过几天就能到君父身边为君父分忧解劳。”
王绪赶忙把一沉甸甸的红丰塞到了张民的袖子里:“有劳张公公了,张公公辛苦了,几两碎银子张公公拿去喝茶。”
“王大人太客气了,杂家奉旨来探望相公大人,怎敢谈辛苦二字呢?陛下盼着相公大人早日康复,好为君分忧呢,陛下离不开王相公您啊。”张民自不会途居王家父子的美意,至于到了皇帝面前怎么说那就王家祖孙还真就管不着了。
能在御前当差的岂会是蠢人?
旋即,张民被王绪亲自送出丞相府。
目送张民骑马离开,王绪这才敢转身回府去。
王桂适才不过是强打精神而已,皇帝的使臣一走,老东西强撑的那刻起瞬间卸了。
王从跟父亲身边的贴身小厮小心翼翼搀扶着王桂回到卧房躺好。
缓过这口气儿来王桂才轻声吩咐次子:“既然康群的家眷已不知所踪了,那就送康群上路,不必太着急,要寻好下手的时机。”
王从小心翼翼道:“父亲觉得大理寺不会判康群死罪吗?刺杀丞相,可不是一般的罪过啊?就算不判康群死罪,至少也是流放,何不让那王八羔子多遭一阵子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