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在王老板手下干活,日常生活是在团队中被打压被当出气筒。
手底下的兄弟们在枪林弹雨中求生,可想寻求一点好处都难如登天。
他早已经决定放弃被挟持的家人,现在他完全不在乎妻子孩子的安危。
没有什么比他自己更重要,他受够了这种苦日子。
上面的人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次次试探他们忍耐的底线,以为没人敢反抗。
刚愎自用、不可一世,底下人叛变是早晚的事。
杜轻羽分析着其中的信息,看来是钱款分配不均引起的矛盾。
一个横跨东南亚的大集团,从外面杀一时是杀不死的,得让他们从内部自杀自灭起来。
千里之堤溃以蚁穴,内部烂了,外部轻轻一推,就塌了。
想必傅知愿被绑的那些天就看出了对方这些内部矛盾,所以一边表演天真的孩童形象,一边和这些看管他的小弟们周旋。
他用最无辜、最纯真的话语,一点一点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抛出诱饵,等鱼上钩。
童言无忌嘛,有时候小孩子说话,往往痛击本质,破人心防。
杜轻羽偷偷观察四周的景象。
阿豪好像特别熟悉A市的地形,每当自己觉得他要开进死胡同的时候,一转弯,眼前又是一条羊肠小道。
真专业啊。
城市的高楼被他们快速甩到身后,这辆黑色的面包车一路狂奔,奔向郊外的树林深处。
一座废弃的工厂出现在视野中。
天色渐亮,但是由于雨太大,四周还是灰蒙蒙一片。
到了地点杜轻羽和傅知愿被拽出来,绑匪把两人丢到一间破旧的厂房内。
之前坐在后排的绑匪走到杜轻羽旁边,抬手要把她敲晕。
杜轻羽看出他的想法假意挣扎,等对方一记手刃下来,结果打偏了位置。
绑匪的手最后落到了她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避开了脑后其它脆弱的穴位。
可是对方力道之大,还是让她疼得冒出了冷汗。
杜轻羽顺着绑匪的手部动作,佯装晕倒过去,绑匪并没有怀疑,直接关门离开。
她在地上闭眼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人走远了之后才睁开眼睛。
这个房间内布满了生锈的管道,外面的雨水渗进来,顺着金属管道汇成水珠坠下来,滴答滴答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