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也是叹气，“许是佟嫔妹妹先前就坏了身子，加上这几年郁郁寡欢……”

她这话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懂的人都懂。

次日一早，康熙祭拜完祖宗后就去了承乾宫。

宫人们看到他来也都是面露惊喜，但偌大的院子早已布满了破败景象。

走进内殿，就看见乌雅贵人正抱着孩子与佟佳氏说话，舒舒则是立在一旁，脸上满是愁苦。

见着康熙进来都吓了一跳，行礼请安之后，康熙在床边坐下，看着昔日嚣张跋扈的小表妹，此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心中万般不忍。

其实他来之前已经问过太医了，佟佳氏这一次是彻底不行了，能挺得过半年都算时间长的。

“怎么病了也不派人来请朕？”

康熙说话的语气难得缓和，佟佳氏却是有气无力地笑。

乌雅贵人见状便带着孩子先离开了，将这难得的独处时光留给他们。

“臣妾知道自己不行了……”

佟佳氏说半句就忍不住大喘气，缓了好久才接着说道：“臣妾时常想，若当初没有做下那些糊涂事，是不是与表哥之间……能快乐几年。”

康熙闭了闭眼，脑子里也不禁浮现出二人小时候的样子。

佟佳氏作为佟家的嫡女，小时候也是经常入宫的。

那时候他也隐约知道，这个小表妹日后会嫁给自己。

那时的她是阳光明媚的少女，是站在树荫下指着天上的纸鸢不停嬉笑的少女，是穿着新做的衣裳特意跑来自己面前晃一圈的少女。

可这一切都终止在了她进宫为妃之时。

早知如此，他当初便不让她入宫了。

可以以皇上最尊贵的表妹身份，让她进入任何一家府邸做福晋。

她依旧可以做肆意洒脱的女人，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可唯独进宫不行。

她最不该的便是对保成出手。

如果没有这件事，不论她日后作妖成什么样，或许他都不会对她冷眼相待，更不会因为隆科多的事情对她责罚与降位。

可有些事就是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