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怼如花的语气里不仅仅有不屑还有满满的烦躁,且因为她这些年为了给孩子树立好榜样专门读书的缘故,怼起如花来那叫一个引经据典,直接就将“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的作者想通过这诗表达出来的含义,清晰明了的摊在了众人的面前。
后宫中的这群女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去读汉人的书,尤其是像金玉妍这样的外族之女,对这些内容的了解就少之又少了。
而被如花挂在嘴上的《墙头马上》,以及这句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在大多数人的记忆之中,都是从如花嘴里了解到的。
要再说的详细一点,那顶多就是宫中听戏的时候见过这折子戏而已。
所以,阿箬没有说之前,不少人都不清楚这句诗居然是这么一个意思。
“哟!”金玉妍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保持着她心直口快的人设,在阿箬的话说完,且如花的脸涨的通红的时候,她就瞪大了她的双眼,十分惊奇的开始了她的发言:“原来慎常在天天挂在嘴上的这句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 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呀!我之前没了解过,还以为是歌颂美好爱情的呢!这慎常在还真是与众不同,将这么一个劝告别人不要私奔的诗句都用来引经据典到自己的爱情里头去了。哎呦呦,我听了都臊的慌!”
金玉妍左一句没想到,右一句臊的慌且话里话外都在表示,一个从外族而来的女子对这边的文化不甚了解的实情。
自认为是要一直温暖后宫的如花,听了金玉妍的这些话,虽然心里很生气,但他始终想着金玉妍是从外族而来的女子,如果她太过斤斤计较的话,岂不是失了自身的气度?
“《墙头马上》这一出戏是本……是我与皇上定情的时候所看的,你们又不是我,也不是皇上,怎会懂这其中的奥妙?阿箬,这么些年了,你终究还是没有长进,只会媚上讨好!”
既然觉得自己是要温暖后宫的人,既然觉得金玉妍是外族来的女子,需要被自己温暖如花,干脆就将话头对准了刚刚给她难堪的阿箬。
哪怕阿箬已经抬旗,哪怕阿箬在府里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侧福晋,现如今更是妃位,但在如花的眼中,阿若始终是那个跟随她陪嫁到弘历府里的陪嫁丫鬟。
她只要一看见阿箬就能想起来,阿箬是怎样背叛她的,也就能够想起来,这些年里,无论是府里还是宫里,明里还是暗里,都有不少人会拿她和阿箬做对比。
她自认为自己出身后族是高贵无比的,与阿箬这个从包衣变成旗人的爬床婢女比起来,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每每在面对阿箬的时候,总是气不顺,之前是没有遇上机会,能好好的教育教育阿箬,现如今好容易教育上阿箬了,她自就忘了尊卑这个问题。
这么些年下来,阿箬自然也是有长进的,至少在面对如花的时候,表现的没有那么刺头了——当然有极大的可能性是想要给自己那俩孩子做榜样。
所以这会儿,听着如花的那些发言,阿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慢悠悠的靠到了椅背上,歪着身子朝富察琅嬅那看去:
“皇后娘娘,您可得给臣妾做主!慎常在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这也不是一会两回了,皇后娘娘这次可得多罚点!”
主打一个半分眼神都不分给如花,专心致志的请皇后娘娘给她做主。
富察琅嬅听见阿箬的告状之后,非常自然的就回了一句:
“前些时日本宫分了宫权给你和慧贵妃,你们两人自由管束下面低阶妃嫔的权利,就算是为了教公主管家的道理,你也得自己处理,自己立起来呀!”
富察琅嬅把这话说的像是闲话家常,可听在阿箬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信息——她现在有宫权在手,是可以自己处置如花的!且皇后娘娘也是支持她自己处置的!
所以,阿箬眼睛亮晶晶的,根本就没有抬头去看如花一眼的打算,纤纤玉指,捻起帕子,遮住嘴轻笑了一下之后,便就对如花的以下犯上有了惩罚手段:
“慎常在自从入宫之后就不停的在罚抄,也在不停的触犯宫规,但抄了这么多回,却始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以此可见,罚抄这种事儿是不适合慎常在的。不过,本宫向来仁慈又心软,舍不得罚,圣常在太多的东西不如从今日起,慎常在回去,每天朗读宫规二十遍,等到十日之后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当着众位姐妹们的面背诵背诵宫规便是了。”
阿箬曾经是如花身边最贴身的婢女,也是陪着如花自小长大的,所以她最是了解如花在抄书这一方面有多么的打字机,哪怕手上带着长长的护甲,也能翘着她的肥爪子抄的飞快。
所以,罚她抄书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惩罚,甚至算一种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