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拖着下巴发呆,哪怕长长的护甲戳到了她肿胀的嘴巴,她也不过是眼泪翻涌,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之后继续发呆。
所以这会儿的她,在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想起来兰心这个并不怎么贴心的侍女的。
她进到屋子之后,首先想的是刚刚怎么就忘了和弘历说要进宫去见见她的姑母的事儿,然后略微自责了几秒钟之后,并就开始了自己说服自己——她觉得,姑丈禁足姑母只是想让她受苦,断断是不会让她伤了性命或者受太大的罪的,而她一个还没有养好伤的伤员,也是可以暂时不用去探望这位注定不会遭太大罪的姑母的。
这么想着,青樱越想越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而觉得有道理之后,便顺理成章的将有关于景仁宫皇后姑母的事情全部抛在了脑后。
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之后,青樱则是非常丝滑的一秒切换到了她的感情问题上面去。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既断肠。
这么一句在青樱嘴里都快说烂了的句子,哪怕是她现在说不出来话,也要在心中默念着。
念着念着,她又突然觉得世事无常——以前她和弘历称兄道弟的时候感情多好啊!
虽然那个时候她们互相以兄弟相称,但实际上谁心里不清楚,他们互相对对方有意,感情好的不得了。
明明当时在城墙上她笑话完弘历嘴好大啊,她们是已经商议好了的,由她去给弘历掌眼。
弘历明明也是表达出来,想要选她为嫡福晋的意思的虽然没有明确的说的太清楚,但那开玩笑似的语气格外认真。
怎么在选秀的时候他就不等她来,直接选了富察琅嬅作嫡福晋呢?
青樱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舍不得责怪弘历这个青梅竹马中的竹马,便就愈发的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怨怪在了熹贵妃和富察琅嬅的头上。
至于她心中为什么没有怨怪皇帝呢?
这个答案十分的简单,当然是因为她不敢了!
泪水涟涟的想了一番之后,青樱前段时间躺的有点多,现如今,只不过是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坐了一会儿,她就感觉有些累了。
小主,
于是乎她便到床上躺着去了,因着嗓子发不出来声音的缘故,也没有叫兰心,就这样躺了下去。
而躺着躺着,她便十分顺利的将自己给躺睡着了。
而在睡着之前,她下定了决心,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好好喝药早点让嗓子和嘴巴好起来,这样才能重新和弘历叙说墙头马上之情。
而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青樱果真开始认真喝药了。
只是,她从今日开始喝的药,便被人换成了药渣中的药渣,为了让熬出来的颜色不被青樱怀疑,还有人动手脚往淡的看不出颜色的药里倒了点酱油。
而青樱她自己嘴巴喉咙受伤,好像连累了鼻子似的,根本就没闻出来碗里的有着大量酱油含量,又尝不出来味道,一天三顿的喝,最终成功的在皇宫里传出景仁宫皇后暴毙的消息的时候,凭借着他自身惊人的恢复力,在酱油药的加持之下,嗓子从原本的小烟嗓变成了巨大的烟嗓。
“怎么会?”青樱听到消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耽搁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而已,皇后姑母怎么就死了:“怎么会这样!弘历哥哥,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假的!”
她脸上不见太多的悲喜,神情也是格外的空洞,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这些落在专门过来看她的弘历的眼中,配合着他恢复了但又没恢复到原样的相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宫中已经报丧,皇阿玛也下了旨意将景仁宫皇后以嫔礼下葬,棺椁并入太后娘娘的墓穴之中。怎会有假?”
这么一句话出来,青樱总算是相信了,她心中最大的靠山死了。
她只觉得心中淡淡的,经不起片刻波澜,又格外的空洞。
这么想着,她走到了东厢房的门口,背靠在了门框之上,神情格外呆滞的给弘历表演了一个狗熊蹭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