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被昭华公主气成这般模样。
李元青面色不变,只暗暗朝后使了一个眼色,又有一人站出来,拱手行礼道:
“翰林院侍讲,崇敬修,见过昭华公主!”崇敬修是上一届的状元郎,因为早早暗投到了吏部天官门下,所以官途还算顺利。
“你就是崇敬修?”钟宁问道。
“下官正是!”
“你可还记得你当初科举的初心么?”
“嗯?”崇敬修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他反应过来,他想说执政一方,造福百姓,可看到殿中诸位大人在场,和自己当下只能困于翰林院修书的无奈困境,只好回道:“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错!”钟宁冷声喝道,她一袭红衣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朱雀展翼,缠枝芍药镶边,朱雀的羽翼更随着她的走动而翩翩起飞。
头上青丝高挽,只戴了一盏金冠,那金冠极为奇怪,居然是红宝净面托底,其上用黄金镶嵌着五颗星星。
四颗小星星围绕着一颗大星星,这等样式,看起来诡异得紧,可偏生戴在她头上,又显得莫名和谐。
“你十年寒窗,历经多少寒暑,方能登顶科举,你呕心沥血,消耗多少笔墨,方能得此锦绣才华?”
“你是一个读书人,可同时也是大雍所有少年人心中的偶像,你站此高峰,自当遵循先贤遗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钟宁每说一句,便前进一步,崇敬修被她逼得连连后退,面露惭愧之色,“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钟宁目光清明,又接着问道:
“翰林侍讲?是为皇子讲课,还是为陛下精研史籍?皇子有师数十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至于陛下,满堂文武,哪个不是满腹才华,用得着你在这画蛇添足?”
“你是天下青年人的代表,是我们大雍未来的希望,你的梦想应当是执政一方,造福当地百姓,再不济,也该是修书立着,为大雍培养更多人才。”
“而不是如今这般,明明满腹才华,志在天下,却要困于一方天地,被现实压迫了希望!”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么?”钟宁的声音循循善诱,崇敬修目光顿时变得空洞且茫然。
是啊,他寒窗十年,好不容易才考中状元,却要困于一方天地,被官场的现实景象,一点一点剥夺了意志。
现如今,他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一场残酷的权力斗争之中,不得不被迫选择自己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