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今日看到这话本子,突然想到当初那个人,和那个梦,莫名将其联系在一起。”
“昭华姐姐,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他带我离开,也是一场算计呢?”
钟宁放下书稿,郑重其事道:
“你可知,黑龙卫回京了?”
“祁钰带回来一个消息,那就是从北狄七皇子耶律祯口中,确认了当年的勇毅侯世子肖誉,确实为人所换,其真实身份,是北狄皇子。”
“如果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勇毅侯私通北狄的信件,以及你被他莫名拐跑之事,便都有了原因。”
“构陷勇毅侯府,是为了逼迫皇帝诛杀勇毅侯全族,大雍在北境对抗前线的主力便少了一个主帅坐镇。”
“拐跑你私奔,一来,是可以利用你来挑拨大雍与西戎关系,让大雍与西戎交恶,北狄才可趁虚而入。”
“二来,便是他日战场之上,只要将你推在前线,皇帝自然会有顾虑,毕竟,你是皇帝为数不多的子嗣之一,又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他虽算不得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圣明君主,但也算得上是一个慈父。”
“是,都是我的错!”慕容昕突然落泪,“是我太任性,才会险些犯下滔天之罪,如今更是连累的兰儿,以身相替,困于宫中,不得自由!”
钟宁摸了摸慕容昕的小脑袋,安抚道:
“你无需自责,人不能站在未来,去批评当初的自己,毕竟那个时候,你也是太害怕了。”
“但是,你能说出今天这番话,姐姐很欣慰,人最难的,便是直面自己!”
“昭华姐姐......”慕容昕扑到钟宁怀里,失声痛哭。
从她与慕容兰调换身份开始,她就一直在小心翼翼,化着不适合自己的妆容,隐去了曾经的明媚与张扬。
可说到底,她从来都是那个骄傲肆意的昭阳公主,而不是如今这个小心谨慎的安乐郡主。
她忘了自己,也不想去面对自己,从而渐渐失去了自我。
而今方才意识到,她是昭阳公主。
她有她的母妃和父皇,她还有弟弟,可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想到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