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韶收了药箱:“刀口有些深了,伤口边上的肉都有些发白发脓,似乎也浸在水中有一段时间了。我观小将军身上冒些虚汗,这天气还热着,到夜里或许会发高热。”
萧九辞敛目看了萧覃衍一样,神色极其淡然,只对秦韶说道:“去开药吧,等会让南苏煎好了送过来。”
“是。”秦韶恭敬应下后就退了出去。
萧覃衍还惦记着那被罚抄的心经,作势起身就要给萧九辞认错。
许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萧九辞一把按下他:“歇着吧。那心经我替你抄了。”
萧覃衍抿了抿发白的唇,“路上遇着几波死士,伤了一个兄弟,我便让另一个留下照看。后来分开寻人时,我在寺里找到苏大人,他掉河里磕坏了脑袋,肩胛骨还中了一箭。待他醒来,我扶他上路时,在桥上又遇上卷土重来的死士。过招之间,阴狠毒辣,招招致命!苏大人不敌落入水中,我想拉他时不幸中了一刀。
两刀解决不留活口时,才下水去捞他。然,身上有伤,血迹斑斑,衣裳又湿了。怕再遇危险,我背着他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寻到了城里,叫人将他送去了太守府,我这便换了身衣裳直接就回来了。”
萧九辞看似冷静的去掀萧覃衍的里衣,眼神定定的看着那不整齐又翻开的皮肉发了脓。喉间酸涩哽咽,不知该如何责怪他好。
那掀着白色里衣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却冷冽的似寒风。
见萧九辞隐忍的表情,萧覃衍心里有些莫名的疼,异常乖巧的去抓萧九辞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就放在粗糙的掌间揉似的把玩着:“阿衍不辱使命,让人在那守着苏大人呢。侯爷不必担心了,阿衍也没事,过上几日,这肉便长好了。”
萧九辞靠着他坐下,声音有些发涩:“这烂肉你自己剔去了?”
萧覃衍目光微闪,话音苦涩:“昨夜里脑袋有些发昏,见伤口出脓水。就找了个客栈,将匕首烤了烤,将烂肉剔去了,又上了药,这便回来了。”
听他变声期那微磁的嗓音,仿佛在说一件无所谓的事。萧九辞没忍住,在父亲走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掉了眼泪。
萧九辞心疼的眼泪瞬间宛如落线的珍珠落在萧覃衍的手背上,萧覃衍慌了神,又拉她伏了些身子靠着近了些,连忙笨拙的抬起手背给萧九辞蹭去泪痕。他怕自己手太糙,坏了小侯爷那细嫩凝脂的脸。
“侯爷,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