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棣农正思虑着什么,就听见萧九辞问道:“虽然此次是本候第一次出征,但本候想给战死的士兵每人多发五两银子,大人你看如何?”
吕棣农望着册目皱眉,“侯爷,这抚恤金本就是一笔巨款了,若每人在多发五两银子,只怕是南川侯府负担不起了。”
萧九辞凝眸望着吕棣农,面色凝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些死去的儿郎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些甚至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唯一的独苗。若是在家中耕农劳作,一年也能挣些银子,若是死在战场上,也就只能赔付六两银子。他们都是大舜最勇敢的战士,若是人回不去家了,本候也想好生善待他们的家人。”
吕棣农还是担忧这五两银子还是太多了,以前的他可能觉得五两银子也没什么,可是现在看见这么一笔数字,以少聚多的样子实在是惊人:“不是下官不理解侯爷的苦心,只是侯爷手中还有这么多的兵要供养,抚恤金一事只怕是有心无力啊。”
萧九辞抬头看着帐门口,双目好像看见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大人知道吗?本候出征的这些个月,一直与士兵们同吃同睡。上了战场以后,只要刀挥慢一刹,本候仿佛就看见了敌军落在本候脑袋上的剑光。本候父亲战死沙场的时候,就算一身军功累累,死的时候,圣上依然未曾褒奖他一句,甚至连慰问都没有。”
见到萧九辞眼中的泪光,却倔强的一直没有落下。
吕棣农听着,只觉得羞愧不已,朝中文武百官,奸佞小人直属安肆尚敦群为首,深知圣上脾性的文武百官除了顺安王和右相,竟然无人替萧骁御说一句话。
一代枭雄,结局本不应该如此的。
“侯爷可是觉得不公?”
萧九辞吸吸鼻子,吕棣农看着,轻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年纪尚小。
“未曾觉得不公,只觉得不值。”
这个腐朽的王朝不值得萧家效力,不值得他们为此拼杀甚至付出生命。
吕棣农自问不能身处萧九辞的位置,亦不能劝解萧九辞一心看开。
萧九辞就算有诸多的苦楚,也不可能向吕棣农诉说,她只不过是想让吕棣农看见南川侯府的不容易让他回去和皇帝诉说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