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素这日正拿了一个小小的绣绷在手里,她不善刺绣,但作为母亲,却又总是想给儿子绣些什么才好,平时便会在骏儿的衣服上替他绣上名字。这骏字绣的多了,倒是熟能生巧,绣的很是漂亮。
突然,肚中胎儿一动,她手指一颤,针尖已将手指扎破。她呀的一声,将指头放进口中含着。
青屏正端了银耳汤进屋,听她呀的一声,心下一紧,赶紧把碗丢在桌几上,跑过来看她。
“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肚子有什么不舒服的?”
萦素一抬头,看到青屏一张关切的脸,已是紧张的不行。
她冲青屏笑了笑:“没有,不过是被针扎到了手指罢了。”青屏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从萦素手中拿过绣绷,藏在身后,“娘娘,夏尚宫说过好多次了,孕妇最怕费眼,不让您绣这些劳什子,您还偏偏要绣。看等明日夏尚宫过来,奴婢必然要跟她说的。奴婢说话娘娘自是不肯听,夏尚宫说话只怕娘娘还多少听些个。”
萦素撅起嘴似真似假埋怨道:“你们现在一个个都管着本宫,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做,如今又不是季节,花花草草也弄不成,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也不是个法子。”
青屏歪头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奴婢做绢花,娘娘您在一旁看着。”
“也罢,横竖无聊,做些绢花给宫里的女人们分分也好。”
萦素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青屏肯定是不能让自己再拿针线了,只好允了她。
青屏将绣绷收起来,刚要出去拿做绢花的材料,却听殿外报陛下来了。
萦素跟青屏对视一眼。“平日这会子还没下朝,今儿是怎么了?”萦素口中念叨着,却顾不得疑惑,任由青屏扶着,赶忙迎了出去。
“今日身子可好?”枫刚进的殿来,一挥手令随从们都退下了,亲手扶了萦素去前殿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陛下不必挂心,这次只怕是个女儿,倒比当初骏儿在肚中时老实多了。不怎么折腾臣妾。”
萦素拉了枫的手轻轻放在腹部,腹中胎儿倒似知道父亲来了,应景的动了动。
“但愿朕能在孩儿出生前赶回来……”枫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倒是让萦素心中一凉。
“陛下要去哪?”
不似往常那般,今日枫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站起身,背对着萦素道:“如今温世涛的叛军已经攻下临门许久,前面一个城池便是凉城。他们驻扎在临门却迟迟不往前攻,素儿你可知是什么缘故?”
萦素也站起身,徐徐走到他身边。“臣妾倒是有所耳闻,那凉城的驻军将领是陛下的表兄,温世涛只怕也是忌惮这点。”
枫点点头道:“话是没错,其实若只是因为这点,温世涛只怕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温世涛年轻时常年征战,麾下温家军各个本是亡命之徒,又何曾会怕朕那个生于安乐少于战事的表兄?”
“那温世涛……?”
“他忌惮的,是南疆之军。”萦素神色一凌,脱口而出“南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