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失去了一个孩子,却换来了淑妃的头衔。皇后册封典礼后的第二天,太后便去向枫为她讨了这个封号。
枫心里原本也是对她有所愧疚,正不知拿什么补偿她,听了太后的提议,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林婉容因为小产起不来床,但是等到太监过来宣旨时,便在床上跪了谢恩。
“娘娘,真是恭喜您了,这淑妃可是皇后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啊。”等到宣旨的太监走后,应采月捧着刚刚御赐下来的淑妃的华冠和礼服,冲着林婉容贺喜一番。
林婉容看了一眼应采月捧着的锦盘,因为小产而憔悴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个笑意,她缓缓道:“只是何时才能去掉那个一人之下才真是喜事了。”
应采月放下手里的锦盘,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扶她坐起身,边喂她喝水边道:“娘娘刚才没听那位公公说吗,陛下一会下了朝便会过来,您只管养好身体,尽快再怀上龙种,今后之事,谁也说不准。如今看来,陛下倒是心疼娘娘多些。况且奴婢今早打听了,昨晚陛下离了咱们这,并没有去皇后那里,倒是宿在了勤政阁。”
林婉容听她这么说,眉梢一挑,一股喜色浮上嘴角:“果真?”她问道。
“自是千真万确,奴婢今早是听在勤政阁值班的姐妹们说的,说陛下昨晚就宿在了勤政阁,据她们说,陛下昨日还饮了许多酒,为娘娘您没了的孩子哭了许久。”
应采月说起这话颇有些幸灾乐祸,她与萦素同期入宫,两人都是一般的采女身份,并非以前的温皇后那般出身名门无可比拟。如今萦素贵为皇后,她却沦落成为一个宫女,心里自是嫉恨不已,巴不得陛下从此冷落了她才好。
林婉容听她说了这些,立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原本她还有些怨恨肚里的孩子不争气,竟是保不住,不曾想借着滑胎一事,却换来这诸多好处,倒是有些感激起自己那没能谋面的孩子。
昨日下了大雨,倒是不方便迁宫,只是象征性的搬过去些许物件算是应了黄历上的吉日。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彩霞殿里的众人就开始忙着迁宫,生生搬了两个时辰,也只是把彩霞殿里细软的物品搬了过去。这昭阳宫比起彩霞殿自是大了许多,昭阳殿一直都是皇后的居所,所以便是宫里的布置,也要比其他宫里奢华精致。
自从一个月前,因为封后之后萦素要搬来这里,这里的家具日用物件已经全部换了新的,殿里嫩黄色帷幔重叠,粉红色的鲛绡遍垂。屋子大了自是蜡烛也多,为怕蜡烛燃烧时产生的烟气熏到萦素,枫特意嘱咐,将昭阳宫里的烛台全部换成了番邦进贡的琉璃灯。
萦素惦记着枫下朝时必然会来昭阳宫,便等不及她们都收拾好,赶在枫下朝前,便令青屏扶了自己过来。青屏赶忙吩咐宫里的宫女在昭阳宫前殿安置了软椅,扶萦素坐了。
没想到还没有等来陛下,却等来了陛下的圣旨,枫令人拿了已经拟好的圣旨过来,请萦素在圣旨上盖上凤印,封林婉容为林淑妃。
萦素听完前来请旨太监的禀报,面上并无太多诧异的神情,只令青屏取来了凤印,默默的在那圣旨上盖了。
青屏一脸委屈,等到太监拿着那圣旨去了,她再也忍不住道:“娘娘,陛下也太过分了,便是册封她,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吧。”
萦素颓然坐在椅中,神色落寞,素来明亮的眼神竟是黯淡下来。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之色。“本宫还记得之前在太子府,当时陛下还是太子,他与太子妃大婚那日,他舍了太子妃去了林婉蓉那里,新婚第二日又封了应采月做应良娣。如今想来,太子妃那时的心情该当是痛彻心扉吧。”
青屏见她神色黯然,心疼道:“奴婢还记得那次在彩霞殿的花园里,太医令给林婕妤把脉,当时便说她胎儿不稳,便不是昨日册封大典,她也难是熬到生产,如今太后倒似是怨上了娘娘一般,奴婢想想便为娘娘您抱屈。”
萦素听她这样说,心里更是难过。如今想起昨日之事她依旧有些心寒,若说太后因为失去孙儿不分青红皂白朝着自己发火也就罢了,青屏不过一个宫女,尚且不顾性命为了自己去跟太后辩白,枫竟是没有为自己解释半句。
“娘娘您刚才就不该那么痛快的允了陛下的诏书。”青屏一边替她轻轻的揉捏着肩膀,一边愤愤不平,她只当皇后眼下闷闷不乐的神情,只为了陛下册封林婕妤为淑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