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离开后,萦素怔怔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幔,刚才天赐说带她走,她丝毫没有犹豫便拒绝了。可是自己留在这宫里,究竟要怎样?她一时又是想不明白。
她喊青屏扶自己坐起来,青屏忙给她取了厚厚的靠枕,给她靠在背后。
她又令青屏从妆台上取过那个首饰匣子,等青屏取来,她轻轻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绸缎包着的小包。
包里装着的便是自己进宫时随身带着的那枚狼牙项链。那时她不知道这狼牙项链对于自己有什么意义,如今记忆恢复了,慢慢理了一下思路,也想明白了好些事。
无疑,尹亭长当时是利用自己神志混沌,骗了自己替他女儿入宫,以逃脱罪责。
对于尹亭长,她说不上是怨恨还是感激。当时若没有尹亭长仗义执事,自己早就落在那石家,只怕结局是生不如死。果然,一切逃脱不过命里注定,兜兜转转,她终是又见到了枫。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纤纤手指摸索着那枚狼牙,狼牙已经泛黄,因为这些年时常抚摸早就变得光滑无比。
她又想起少年时的往事,枫为了救自己,被狼咬伤。少年不顾自己的安危,为了让她死心离开,半夜拖着伤腿偷偷的爬出山洞。
正回忆往事,青屏却端了一碗粘稠的米汤过来,见她神色恹恹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知道您因为陛下新封了如意夫人所以生了陛下的气,只是陛下对娘娘您也是情深意重,咱们陛下没有得过痘疹,却还不顾阻拦的来看您。奴婢刚才听说,刚刚皇后娘娘在那会,陛下也不知听了什么消息,以为娘娘您的病不好了,说是丢下随从,一路跑到咱们殿里,连王公公都丢下了。”
上次枫来看自己,萦素隔着窗户是看到了的,如今青屏提起此事,她心中一暖。
“我又何必纠结他爱的究竟是尹素兰还是南宫萦素?便连我自己也是说不清,我爱的,究竟是当年的枫还是现今的陛下。”
想到这,她哑然失笑。
“这宫里谁得了痘疹不是挪出宫去?陛下若不是对娘娘真心宠爱,又怎会让皇后娘娘瞒了所有人,只为留娘娘您在宫里静养。也不是奴婢说,也幸好陛下留了娘娘在宫里治疗,若真是挪出宫去,如今这天又冷,再没太医每日给调理,娘娘还不知道能不能过这一关。”
青屏见她自从醒来便闷闷不乐,便以为她始终是对于陛下突然宠幸了别人耿耿于怀。这处的时间久了,青屏知她性子虽是倔强,但心却软的很,所以索性把话说开,让她往好了想。
青屏见她将一碗米汤喝完,显然是胃口恢复了,也觉得放心许多。
“你说陛下今日也来过了?”萦素之前倒是没听青屏提起,如今想起天赐,唯恐他们两人遇到一处,心下顿时担心起枫的安全。
“是啊,奴婢是听绣珠姐姐说的,她说陛下跑来时神色可紧张了,万石公公一路追着陛下跑来,鞋都差点跑丢了。后来陛下是听皇后娘娘那会也在,怕您刚醒身体吃不消,才说等您好些了,再来看您。”
萦素听她说是晌午时候的事,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不知天赐在宫里潜伏了多久,却怕天赐为了自己会做出什么癫狂的事来。
“对了”萦素皱眉问青屏:“刚刚你们在院子里祭拜痘神之时,可见有不认识的人进到这依云轩吗?”
青屏听她问的奇怪,便认真想了想道:“奴婢记得无人进来,难道娘娘是见到什么人了吗?”
萦素听她说,便知天赐是悄悄进来的,以他的身手,倒也不是难事,便摇摇头含混道:“没有,隔着窗户我见院子里人影耸动,还以为来了什么人。”
青屏一边将碗收走一边道:“那是因为娘娘您病好了,咱们依云轩里的众人在院子里酬谢痘神娘娘,说起来,皇后娘娘对娘娘您也是真的好,这痘神娘娘还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没想到果然保佑娘娘您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