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姐姐,虽然书上说,秀色可餐,可是这菜再不吃就要凉了。”聂晓蝶如今的心思都被桌上那八盘热气腾腾的菜给吸引住了。这些菜无论是选用的食材还是摆盘,无不讲究精致,莫说寻常百姓家,便是在官府小姐眼里,也非寻常可见之物。看着便引人食欲。
聂晓蝶摸起面前的筷子,入手却颇为沉重。她皱了皱眉,想用这筷子去夹盘子里的白果,筷头圆滑,夹了几次却没夹起来。
“咦,我们家用的都是木箸,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沉,又是滑不留手,一点都不好用。”她嘟囔了一句,抱怨筷子不好使。
见她这般没见识,黄小姐抬起袖子掩口轻蔑一笑道:“这是银箸,听说宫里为了验食物中是否有毒,都是用银箸,就连象牙箸玉箸前面也是用银箔包头的,这些,莫非你不知道?”
她这话一是显摆自己知多识广,又一并嘲笑了聂晓蝶粗陋寡闻。这让萦素原本对她颇好的印象一下子荡然全无。
“黄妹妹,日后进了宫,大家没见过的东西还多着那。便是你我也不见得都知道。对了,尹小姐,不知你今年芳龄几许?”应小姐打了一个圆场,话锋一转,却转到萦素身上。显然有意与她示好。
“素兰如今虚度二八岁月。”萦素听到她问的客气,忙欠身答了。
“不知令尊官居何职?”应小姐面上依旧是和颜悦色。 天道烬长生
“家父任凤鸣镇亭长一职。”萦素那几日听亭长提起过,采女多来自于地方官员之家,真正朝中有头有脸的重臣,是不会通过这种选拔的方式送女儿入宫的,一般都会由君王钦点,以正式聘娶的方式迎娶进宫。
听萦素说她父亲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亭长,姓黄的小姐顿时一撇嘴,显然是鄙视的意思。
之前与她们两人虚与委蛇,无非是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底细,如今听萦素自报家门,想必那个聂晓蝶出身也颇为低贱。
“应姐姐,今年选采女还真是圣恩浩荡啊,没想到连亭长这种芝麻绿豆都算不上的小官,家里的女儿都能参加此次采女的甄选。啧啧,真是闻所未闻。”黄小姐这次都懒得用袖子遮掩面上鄙夷的神色,直接嗤笑出声。显是因为她自诩出身要比萦素高贵的多。
刚才萦素与应小姐说话时,聂晓蝶见她们三人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这会子听到那黄小姐不甘寂寞,出言挖苦,心里顿时来了火气。她父亲是郦城下属某县的功曹,也就是县里狱吏,与亭长官职相差无几。黄小姐现在这般说萦素,便如同说她一般。
她眼睛朝着桌上饭菜扫了扫,用筷子插起一块肥硕的鸡屁股,自己不吃,却放到了黄小姐面前的盘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何况你怎么能用自己沾了口水的筷子给别人夹东西吃?”黄小姐一愣,没想到聂晓蝶会突然给她夹菜,尤其看到盘子中是一块鸡屁股,再想到聂晓蝶夹菜的那筷子上还留着她的口水,更是觉得恶心。
“我跟你说,这鸡屁股虽是鸡用来拉屎的,但吃起来可香着那。不像有些人的嘴,嘴上涂得香膏是香的,说出来的话句句臭不可闻。”聂晓蝶说着话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自顾自的继续夹菜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