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菲呆站在已经满是锈迹的防盗门前,门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门锁的孔眼儿也几乎完全被广告覆盖住了。她无奈的弯下腰,想要试着将广告纸撕下来,怎奈何这纸张的黏胶任性的很,一个个的全都固执地趴在门上。
好不容易一番折腾,门上依然残留着背胶斑斑驳驳的痕迹,孙菲菲用手背抹掉额头上渗出来的毛汗,从包里掏出钥匙插入锁眼中。这生了锈的锁子或许是许久没有被打开过,钥匙虽然卡了进去,可是想转动它却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孙菲菲耐着性子,索性将眼睛闭上,凭着对这扇门的手感记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终于在"吧嗒"一声响后,门被打开了。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防盗门,人还没进屋,屋里一股子泛着潮湿的霉菌子味儿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门缝中溢了出来,就像被终生囚禁在了黑暗中的灵魂,只要有一丁点儿出逃的机会,就再也不愿在这样昏暗的牢笼里多一片刻的停留。
虽然很早以前就已经习惯了屋里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可是时隔多年之后,当她又回到了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小房间时,她的心中仍然会觉得恍若隔世,生怕从某个黑暗处冷不丁地伸出一只手,将她从和风煦日的海岸边拽回到冰冷暗无天日的深海中。
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那张低矮的木制双人架子床仍然安静的呆在角落里,床上铺着的白色的床单也因为落下许多灰尘的缘故,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在本就不是非常敞亮的房间里,显得愈发的暗黄了。
孙菲菲手里拎着书包走到床前,把书包轻轻地放到床角,转过身坐到了床边。架子床许久没有被人坐过了,当她的屁股挨到床沿的一刹那,床板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挤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那声音就好像是从一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被粘在了一起嗓子,声波硬生生的被挤了出来。
"吱……吱……滋……滋"
孙菲菲的两只手撑着床,向后边倾斜了些,想要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可是马上就后悔了。
这是什么啊?!
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黏黏腻腻的沾满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