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一听这话,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奴才,瞧你这般推拒遮掩,难道是你家姑娘真出了什么事不成,不然你如何能这般大胆,敢拦着我不让进去?”

说罢对身边的知画使了个眼色。

那知画虽不算机灵,但怎么说也跟了小张氏多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她随即点头应下,便要去掀帘子。

小张氏是主子,春柳对她恭敬些便也罢了,知春不过一个外来的奴才,也敢在德音居里放肆,那便别怪她不客气了。

春柳见状,上前重重一个巴掌便拍在了知画的脸上,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进姑娘的屋?”

都说打狗看主人,春柳这一巴掌打的不单单是知春一个下人,实则打的她主子的脸。

小张氏自是明白这一点,她见春柳这般不给自己脸面,已是怒极,也顾不得身份体面这些,将手中的团狠狠的丢了出去,空着两只手便要上去掐春柳。

院里丫鬟见状忙上前劝阻,闹得人仰马翻。

小张氏也被几个婆子拦得一个踉跄,正巧撞到端着药碗的夏蝉。

药碗被撞飞,里面刚熬好的药全都浇到小张氏的头上,烫得她尖叫出声,手上脸上顿时起了水泡。

洛玉书在屋里被这声尖叫惊了一跳,忙叫了春柳进来问话。

得知原因,忙让几个婆子将人送了回去,又请了刘府医为其诊治。

正值暑热天气,这样烫伤的最是难愈,若稍有迟疑,处理得不够要及时,毁了容也是有的。

而小张氏这伤着实是不轻,想要恢复,怕是难了。

女子最重容颜,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即使她再如何貌美,这一旦毁了容成了丑八怪,别说高门大户,怕是连个普通人家,也不会愿意娶她过门了。

这些都是后话。

被这样一折腾,洛玉书反而来了精神,身上的无力感似乎也消失了大半,于是便下了床,出了内室到了小书房,吩咐夏蝉去取账册。

这当口,她思绪不由开始梳理起今日所发生的事。

她暗暗好笑,笑自己果真是个劳碌命,前世为张华绞尽脑汁铺路,而这一世不仅要绞尽脑汁毁了他还有洛玉歌的路,还要二人为两世死在他们手里的人陪葬。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们这么痛快死去岂不是便宜了这对畜生,何不……

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传话,“姑娘,世子爷来了。”

周云深一进德音居便见到一地的狼藉。

院子里的花倒了大片,地面上还有打碎的瓷碗碎片,整间院子更飘着浓浓的药香。

几个丫鬟正在收拾着,抬头见他来,忙行了礼又引他绕开碎片,这才传了话。

夏蝉听闻忙把帘子掀起,将周云深让进屋里。

见她坐在榻上,面色比先前强上许多,便也稍稍放下心,“怎不多歇歇,起来了作甚。”

洛玉书知他心疼自己,柔柔一笑,“刚刚闹了一场,现在反而来了精神。”

周云深也正奇怪院子为何那样,遂问道:“我正想问,院子怎么了,莫不是遭了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