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裹里是一身普通的衣裳,方便朱氏换上。
虽说这府里的门房早已被小豆子换成了自己人,但一路上还有不少下人,朱氏总不能还穿得那般华贵惹人注目。
至于守门的那婆子,在洛玉书进屋后,便被人引着吃酒畅快去了。
好半晌朱氏才缓过神来,她思量着得尽快回到文信侯府,让母亲带上自己,以上香的名义到庵里去瞧瞧洛玉歌才行。
洛玉书从后罩房出来后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碧萝斋,说起了今日之事。
洛如年气愤不已,“休得好,如此恶毒的妇人绝不能做宗妇,满腹算计之心只为一己私欲,简直混账。”
“近日还有官员称文信侯府的三公子当街调戏良家妇人,简直门风败坏,明日我便将此事一并上疏弹劾。”
洛如年所说的朱三公子正是文信侯的小孙子,为人张狂得很,做了许多恶事,底下有不少官员上疏弹劾,但苦于奏折一直被压。
洛如年回京后,这些官员知他为人耿直,将收集到的证据交到他手中,待时机成熟一并上书弹劾。
可如此一来,他怕是要得罪恩师杨秉怀了,毕竟杨、朱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洛玉书想借机将杨秉怀的事同他提一提,也好让父亲有所防备。
“父亲也不用为这样的人家生气,大齐律法自会惩治他们。”
她为洛如年倒了杯茶,“就是不知杨阁老是否会就此事与父亲有了嫌隙,毕竟朱、杨两家是姻亲。”
洛如年听罢颔首。
这些官员的奏折交到内阁后就再没下文了,只怕是被自己恩师杨阁老压了下来。
但既为言官,就要敢于直谏不怕得罪朝中重臣,甚至皇帝有了过错,也要直言不讳的规劝。
洛如年手指摩挲着茶盏,半晌道:“为官者当坚守本心,最忌被私欲蒙心,虽要谨言慎行,但也不可瞻前顾后,那便是庸官。”
他轻呷了口茶接着道:“若心术不正,结党营私,那同奸佞之臣有何分别。”
洛玉书现在才知,父亲其实一直都是个纯臣,行事公正,不会对奸臣让步,也不会因自身安危而妥协,因此必然会成为如张华那般佞臣的眼中钉。
她点了点头,随后拿起一旁的扇子为洛如年边扇边道:“既然您已做了决定,女儿觉得日后父亲要小心防备着些才是。”
洛如年明白女儿这是在担心自己,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为父当官多年,会妥善应对。”
从碧萝斋出来,洛玉书一路想着前世父亲可能正是因为触动了文信侯和杨秉怀的利益而遭到弹劾。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用朱氏做引子,再加上朱三公子的所作所为,若是在朝堂之上还能有其他人一并弹劾,文信侯怕再难翻身。
正想着,小豆子迎了上来,“姑娘您可回来了,门房称侯爷半个时辰前便出府了,看起来行色匆匆的。”
洛玉书秀眉微蹙,问道:“看清去往哪个方向了吗?”
“马车往东边去了。”
东边,那是杨秉怀府邸的方向,这么晚了,他这么着急去那里干什么?
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