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也不同你们计较了,可现如今,展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兄弟又是许多年未见,你身为兄长,不说远接高迎着,还让他在你园子里受了如此重的伤,你这是存心不让你父亲在地下安心啊。”
张氏越说越动情,声音里都带着些许的哭腔,手更是不住的打颤。
洛如年听闻张氏提到了父亲,当下便被触动,眼底也跟着湿润了起来。
老泰康侯为人一生光明磊落,最不喜奸佞小人,洛如年自小便以父亲为表率,做人孝悌忠信。
因此,前世在老泰康侯走后,洛如年对张氏是言听计从,从不敢忤逆半分。
而这一世,他即使出京为官,政务无论再繁忙,也会远呈书信,敬询张氏身体康泰。
他除去资助几个学生外,更是将俸禄悉数寄回府中,而自己宁愿背负无能之名,也要以此来弥补不能侍奉之憾。
回京后,若不是女儿提醒再将银子都交到官中,为张氏惹来风言风语,他定还会像从前那般,将俸禄悉数上交。
可见女儿想得确实比自己更加周详。
可饶是如此,他这满心的扇枕温衾之情,却被母亲说得如此不孝不悌,真真是令洛如年寒了心,面色便有些难看。
张氏也注意到,洛如年回京后不久,便不似从前那般对自己百依百顺了,她猜想这里定少不了崔氏的枕头风。
但即便如此,儿子是她生养的,她岂会被个外人比下去,拿捏洛如年,还得看她这个亲娘。
这个二儿子一向与自家老爷父子之情甚笃,更是极为推荐他父亲的言行做为榜样。
因此,只要她搬出老侯爷来定会令洛如年羞愧难当。
张氏见洛如年垂首不语,面上更有些酡红,便以为他是心生愧疚,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
“如年啊,母亲也知这并非出自你所愿,你只将打人的下人送进官府,至于是杀是剐,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你三弟出了这口气便是了。”
另外,再给你三弟些银子做些补偿,你们毕竟是手足,相信他也不会……”
“母亲”
洛如年实在无法相信这是自己母亲说出的话,这是在教唆他徇私枉法,谋害人命,他也属实不能再让张氏继续说下去。
张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洛如年硬生生的打断,她一脸错愕的看着洛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