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家大族里当差的虽说是奴才,若无正经原由,便闹出人命,衙门还好说,无非打点一番便罢了。
若说真正可怕是,是外人在背地里蜚短流长,再被人将这些闲言碎语告到皇帝那里。
不仅洛如成遭殃,洛如年恐怕也会受到连累。
试想当官者苛待下人,让皇帝如何能相信他会为生民立命。
片刻后,张氏悠悠叹道:“罢了,你先起来说话吧。”
洛玉书乖顺的说道:“多谢祖母。”
春柳忙将洛玉书扶起,相互对视了一眼,春柳用微小但足可令众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姑娘,您为何不把贾妈妈说的那些话同老太太讲明呢,自己白白的受了这委屈。”
张氏斜睨了眼春柳,洛玉书见状忙斥道:“快快住嘴,这里哪有你个小丫鬟说话的份。”
“叫她说。”张氏沉声道:“你家姑娘受了何委屈,那贾妈妈又说了什么?”
春柳见张氏果然问起,忙双膝跪地,哀声道:“回老太太,事情起因是贾妈妈当着几个下人的面挑拨您与侯夫人的关系,二姑娘知道后便责罚了几人,他们觉得自己都是被贾妈妈拖累的,心中不服,这才将贾妈妈打成重伤。”
“二姑娘常说家和万事兴,她不愿您与侯夫人因此事有了嫌隙,宁可自己受些委屈,也不愿把事情说出来,还叮嘱奴婢们也不许说出去,不然就要挨板子。”
春柳一番话,倒更令张氏来了兴趣,“那贾妈妈都说了什么,你尽管讲,有我在,二姑娘还打不了你板子。”
此时的朱氏手脚已是一片冰凉。
张氏疑心重,朱氏生怕贾妈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照着眼前这局势来看,此事必会牵扯到自己,如若那样,自己的错处定会被张氏拿住告诉洛如成去。
那日她已惹恼了洛如成,因此这些日子在他面前说话也是格外的小心谨慎。
就连任性的洛玉歌自那日后,也未再提起张华,即使张华几日前已回京中,但洛玉歌却始终未与他见面。
为着日后泰康侯能握在自己手中,朱氏可以说是步步为营。
今日洛玉书身边的丫鬟将贾妈妈挑拨主子的话搬到张氏面前来说,定是她主仆二人算计好的。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才行。
想到这,朱氏抢先一步发难,道:“是啊,你尽管说,平日里下人们如何,老太太自是心明眼亮的,不会看不出原是个笨嘴拙舌的婆子,换了个地方当差,便学起那些个搬弄事非的下人,这样的老太太一早便都打发出府了,哪还会留到现在。”
朱氏此话指明是说贾妈妈原是个笨嘴拙舌,去了二房那里,就学会嚼舌根了,哪里有这样的事,明显是洛玉书栽赃陷害贾妈妈。
她这招祸水东引,让张氏将视线又重新转到洛玉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