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晴光盛,愈发照得凄惨无处遁形,扬州城笼罩在薄薄的凄苦之中,隐约听见压抑的哭喊声。
蔺赴月环顾一圈,心头有些发凉。
“昨夜可休息好了?”
杜山逸从南边回来,毫不讲究地坐在地上,将靴子脱下来倒了倒,才有慢腾腾地穿了回去。
蔺赴月上前扶他起来,“外祖父去南边看过了?”
“看了,”他叹了口气,“倒了太多宅子,死了不少人啊……”
语气里有默哀,也有无能为力,“听说外头庄子上形势更加严峻,不知要死多少人,唉……”
杜家在城外有两三个庄子,都由杜宅从前的老管家金伯管着。
金伯六十好几的年纪了,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腿脚不大方便,这回恐怕凶多吉少。
“我命傅大去瞧过了,他说没找见老金,唉……不知是逃脱了,还是压在底下了。”
蔺赴月心脏一抽,疼痛有如旋风一般卷过全身,她愕着双眼,“您是说金伯他……”
蔺赴月小时候常回外祖家,金伯每回都站在门前两尊石狮子那儿等她,他年纪虽大,但有一颗童心,哪次手上不抓着点好玩的东西逗她开心?
或是自己做的竹蜻蜓,或是冰糖葫芦,小糖人……孩子们都